這話可有意思,長羅風玉琢磨著,臉上嘻嘻笑:“哈哈,那褚少主還真是齊人之福,行了行了,我走了。”

“長羅公子慢走。”

長羅風玉揮手上了獸車,帷帳一遮下,立刻變了張臉。

“齊人之福…還有這好事…”他喃喃,忽然咧嘴露出惡意:“這可不行,這麽漂亮的媳婦不珍惜,那是要遭天譴的,我非得給你找點麻煩才行。”

“碧桃,和露。”

兩位正在侍弄茶水糕點的美貌纖柔的侍女盈盈下拜:“奴婢在。”

“給爺拿張好紙來。”長羅風玉挽起袖子,涼森森地笑道:“爺得再寫幾封賀帖,恭賀魔君魔後新婚大喜。”

——

深冬的季節,姑臧飄起雪花。

這一天,褚宅門前駛來了一架低調素雅的獸車。

呂總管匆忙迎出來,就見車簾掀起,著白絨狐裘的纖細美人被侍女扶著慢慢走下車來,她素手把裘帽摘落,露出一張比牡丹明月更美麗的麵龐,柳眉微蹙,似帶哀愁,看見他,才微微露出笑麵:“呂總管,可還認得我。”

“您真是說笑了,您怎麽會不認得。”呂總管連忙欠身:“蔚姑娘您怎麽來了?”

這話剛出口,呂總管就知道自己問錯了,蔚韻婷柳眉蹙得更深,流露出帶著苦笑的哀意。

“少主與明朝師妹要大婚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她說:“我是來恭喜褚少主的。”

呂總管心中暗叫糟糕,哪是什麽恭喜,分明是蔚姑娘心裏含酸委屈,來討個說法來了。

呂總管忙道:“蔚姑娘,這裏麵都是誤會,您先快裏麵請。”

呂總管迎送蔚韻婷進院,走進院子不久,便見主子往外走、手裏還拿著一張折成幾瓣的信紙。

呂總管一愣,沒想到這才剛聽到消息主子就急著出來哄人,呂總管心裏更立刻把蔚姑娘的分量往上抬了抬。

蔚韻婷看見褚無咎,便脫口而出:“褚公子。”

呂總管看著主子停下腳步。

褚無咎冷著個臉正打算出門一趟,就看見蔚韻婷,他步子頓住,瞥了瞥她哀戚的神色,恐怕今日走不成了,把手裏信紙揉折著收起來。

蔚韻婷沒注意這些,她看著褚無咎,心內百感交集,張了張嘴,未語眼淚竟先落下來。

呂總管識相地躬身後退,隱約聽見蔚姑娘哽咽泣訴:“那時殷威向我求婚,我不願意,我問你,是你說叫我以大業為重,你說你從不在意這些小節小禮,我才嫁與他,可這才多久,你、你就要與明朝師妹成婚了,你這是把我置於什麽境地……”

呂總管心裏有了數。

顯然主子對蔚姑娘是越來越上心了。

呂總管看得出,於少夫人那邊、少主已經有意漸漸淡下來,這是一個意義重大的風向標。

雖然蔚姑娘已經嫁給魔君、主子的大婚也在即,但那都是幌子,算不得什麽,若是哪一日情蠱解了,恐怕這少夫人的位置,就要徹底換個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