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想得美。”

長羅樂敏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倒不是對長羅風玉想指望靠她裙帶榮華富貴不高興,氏族子弟們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很務實的,一切以利為上,靠政績靠裙帶都是本事,黑貓白貓能青雲直上就是好貓,問題是這條青雲直上的裙帶長羅樂敏自己搞不出來啊。

長羅樂敏不樂意承認自己沒本事,哼道:“我能怎麽辦,人家不喜歡我這類型的,人家就喜歡趙芸兒那樣的,趙芸兒嬌嬌俏俏做作不堪,我們覺得惡心,人家偏就寵得不得了,連蔚韻婷都一點招沒有。”說到這兒,長羅樂敏也忍不住幸災樂禍:“我出宮之前,趙芸兒因為送來金秋大典的禮服顏色偏暗,降罪內廷,指桑罵槐說蔚韻婷管不好事,要從蔚韻婷手裏奪鳳印,蔚韻婷那麽隱忍的人,硬是當場臉都變了色,那場麵你真可惜沒瞧見,簡直是世紀好戲。”

長羅風玉聽明白了,瞟她一眼:“合著你是跑出來避難來了。”

長羅樂敏又是冷哼,卻沒反駁,陰陽怪氣道:“誰叫人家帝寵優渥,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長羅風玉聽出她話語中的不甘心和退卻。

長羅樂敏年紀比他小不少,長羅風玉算是看她長大的,很了解這個妹妹,她嘴上罵罵咧咧,心裏卻其實很畏懼褚無咎,如果說她有十分畏懼帝王的威壓,就必然對帝王所鍾愛的人與事也避退三分,如今趙芸兒盛寵,自入宮以來,說什麽要什麽帝君無有不應,眼看趙芸兒連蔚韻婷都不放眼裏,野心勃勃要霸佔整座內廷,她生出懼意,才趕緊跑出來避難。

長羅風玉歎一聲氣,卻說:“你也不用那麽怕,當年的佘惠妃也寵冠一時,如今不也過去了,就算寵妃也要講規矩。”

長羅樂敏悶悶看他一言,可不信:“我沒見過當年佘惠妃什麽架勢,但趙芸兒如今我可是親眼所見,她做了多少僭越逾禮的事,陛下都當看不見,寵愛一個女人到這種境地,我是看不出還有什麽規矩能限製她。”她低聲說:“…陛下多可怕的一個人,他想講規矩就講,他不想講,誰又敢說什麽,反正我是不敢惹趙芸兒,你在外麵也小心,可別招惹姓趙的。”

長羅樂敏憂心忡忡說完這話,以為自己那向來謹慎周到的哥哥會慎重對待,卻見長羅風玉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神情。

“你什麽表情!”長羅樂敏怒道:“我辛辛苦苦跑出來告訴你,你還不當回事兒。”

“沒有不當回事。”長羅風玉無奈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哥哥心裏有數。”

他不想長羅樂敏糾纏這件事,轉移話題說:“既然你出來就別亂跑了,老實跟著我,等我們平叛完,我親自送你回去,以後你可不能這麽一聲不吭跑出來。”

長羅樂敏勉強應了聲:“我來的時候看見蔚韻婷的弟弟了,叫蔚碧是吧,他怎麽來了。”

“對。”長羅風玉往裏走,隨口說:“黃猙那廝在嘉銅川那邊擁兵自重,純屬找死,蔚碧是蔚韻婷的弟弟,小半個國舅爺,同為大妖,用他當刀最好使,我就是一個來監軍看戲的,到時候讓他在前麵殺,我在後麵寫奏本,提著黃猙的腦袋回去複命,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