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一笑,搖了搖頭:“以前是有,現在不敢有了。”

長羅樂敏一下愣住,再看阿朝的眼神就充滿敬畏,阿朝沒在意,拆開信封,裏麵有兩封信,一封是長羅風玉的,就幾行字,說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已經放出風聲拉攏了一批人,在各地的勢力擴張很快,而且竇洪濤也被他壓下去,不會再進宮給她添不痛快。

另外還有一封信,是霍師兄的,他的信也很簡單,簡略介紹了東州的進展,也說情況不錯,秋秋帶去的東西都用上了,讓她安心,在宮裏好好照顧自己……最後,墨跡拖延了幾小道,他像猶豫了半響,終究忍不住問了一句“蔚貴妃可安好?”

阿朝看完信,看著最後那一句話,心裏歎聲氣。

“怎麽了?”長羅樂敏看她神色,瞬間緊張:“出什麽事了?”

“沒有。”阿朝歎氣:“我就是想,我們昆侖的人,都太心軟了。”

“…”長羅樂敏張了張嘴,誠實說:“這確實不好。”

這世道吧,雖然說出來不那麽真善美,但的確是自私自利的混蛋活得更好。

阿朝抿唇笑了笑,低頭輕輕摸信紙。

她們生在昆侖,受著家國天下的教導,在長輩們的庇佑與關愛下長大,就以為全天下的道理都應該是正義的、寬容的、良善的。

這當然是太天真的想法,可憑什麽這個世道容不下這樣的天真,憑什麽這世上的道理就不能是正義與良善,憑什麽一個人安分而柔順地生活著,遵從上位者的律法與規矩,繳納賦稅教養子女本本分分,卻仍然會被隨便一場戰亂奪去生命,妻離子散,枯骨散落荒野,從生到死,甚至沒有一個地方能開口傾訴一聲本該屬於自己的公道。

褚無咎是梟雄般的霸主,他能維係這三界表麵的統一與太平,但也至多是如此,他可以因為她懷著他們孩子而百無禁忌地賦予她一切權力、滿足她一切心願,可真正賢明的君主明明更應該懂得克製與尺度,她曾是師尊唯一的弟子,師尊養育她、教導她,給她一個師長一個父親能給的所有疼愛,可師尊也不會一味縱容她,從不會放任她揮霍超越自己身份的權力。

褚無咎對她多好啊。

可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一個一生不會見到君王一麵的百姓,她會希望生活在一個寬容而講公理的君主治下,而不是做一個願意為心愛.女人傾盡天下的梟雄霸主的子民。

“娘娘。”宮人忽然在門外行禮,恭敬稟告:“貴妃娘娘求見。”

“貴妃?”長羅樂敏愣住:“蔚韻婷?她來幹嘛?”

“天啊,你別見她吧。”長羅樂敏眼珠轉了轉,立刻瘋狂給阿朝上眼藥:“萬一她是嫉妒你,來噶你肚子,你知道宅鬥吧,就表麵和你好姐妹,背地裏走台階時候撞你身上,哇,然後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