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
阿朝又去抓它耳朵:“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沒話可說了,你心虛了!”
“好了,別鬧了。”他逐漸不耐:“別在這給我胡攪蠻纏。”
“我就胡攪蠻纏。”阿朝像個大型布娃娃掛在它身上:“你說,你最愛誰?你說你說——”
“——閉嘴。”君王被她嚶嚶得煩不勝煩,爪掌肉墊推住她腦袋:“我愛你好了閉嘴!”
聲音一出,房間瞬間安靜。
“我聽到了哦…”阿朝慢吞吞說:“你承認了哦。”
大狐狸全身僵硬,頭頂幾乎冒出黑氣,它涼涼剜她一眼,又趴下去,冷冷說:“老實點,再亂摸亂爬就把你捆床頭。”
阿朝不聽這些,蹭過去,抱住它的大腦袋,過了會兒,在它又推她的時候,卻忽然悶悶小聲說:“我知道你對我好。”
她其實知道,他嘴上說著孩子孩子,可因為這是她懷的孩子,他才這樣珍重而疼愛。
她也知道,他每次氣瘋了想殺她是真的,可每一次,哪怕他最暴怒的時候,隻要她願意稍微低一低頭,對他說一句軟話,他也還是永遠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她甚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恨她。
他恨她當年自刎,恨她利用他的愛和愧疚脅迫他照看三界和昆侖仙門,他恨她……放棄他們的感情。
他大概恨不能她殺了蔚師姐、殺了所有覬覦他的女人,不擇手段地為他吃醋、爭奪他,殺了他也不把他讓給別的女人;他大概寧願她那一劍捅.向他,寧願她殺了他,寧願情蠱拖著他與她同歸於盡,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她自刎。
他是個偏激殘酷的瘋子,也對她有過這樣那樣的不好,可她從來做不到厭惡他,因為她知道,他真的愛她。
他愛她,遠比顯露出的更深烈百倍,遠比她對他的愛更歇斯底裏、不可救藥,他心裏僅有的那些感情,全給她了。
君王本已經被她纏得煩得不行,正要用尾巴把她拉開綁在床頭,就聽見她這小小一聲話。
他頓了頓,偏過頭看著她,看見她濕漉漉的眼睛,又溫潤又柔軟,她像一頭小小軟軟的幼獸,依偎在他身旁專注凝望著他。
“…嗯。”他冷淡說:“算你還沒混帳到底。”
阿朝抱著它腦袋,不吭聲。
鐵石的心腸也會漸漸變軟,君王偏過頭,長長的狐吻輕輕蹭了蹭她臉頰,半響,氣息柔緩下來。
他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願意慢慢說話。
“我是庶子,幼年在褚氏嚐過許多磨難。”
他罕見地與她刨白心聲,低聲說:“我的母親早逝、臨死前仍癲狂幻想以我攀附榮華,父親涼薄、視我為傀儡,我這一生親緣淡漠,我們的孩子,該比我們幸運,應該有清白的出身、有父母疼愛教導,一生長樂無憂,別吃我們吃過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