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玲臉色微微一紅,一雙白嫩的手交織在一起,互相揉搓著,道:
“我……我今晚住你這裏吧?”
她還是害怕了。
陸潛掃了一眼房間裏的床,然後看著她,道:“我是不會睡地板的。”
他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床並不大,如果兩個人睡的話,估計得有些擠。
這跟他家裏寬大的火炕不同,兩個人躺上麵也能打滾。
兩人要是緊貼著睡,陸潛可不敢保證,他晚上能把持得住。
左丘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的一張臉更加紅了。
過了一會,她突然間有些生氣,抬起頭來,恨恨地看了陸潛一眼,道:“大不了我睡地板。”
說完,她站起身來,扭頭走了。
陸潛掃了她的背影一眼,搖了搖頭。
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陸潛合上書,取出自己的工具,開始剪紙。
方田暫時不用,不剪。
仆力小紙人,男女各剪了四張。
剩下的,又剪了三張神火飛鴉,三張吊睛白額。
原本陸潛還想要剪一張攝魂小紙人的,他如今精神力升級了,剪出來的小紙人,或許會跟之前的不同。
不過,這件事情,放到明天再幹吧。
夜幕降臨。
晚上,左丘玲終究還是來了,不過她居然是搬著床來的。
好在,這張木製的床並不算大,她一個人都能搬動。
左丘玲在陸潛的房間裏清出了一塊地方,然後將自己的床頭、緊靠著陸潛的床尾擺下。
這樣的話,他們晚上睡覺時,正好處於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晚上一旦發生了什麼變故,也可以及時救援。
幹完了活,左丘玲拍了拍雙手,一臉得意地看向陸潛。
陸潛笑了笑。
這小姑娘,有時候看著,也還蠻可愛的。
不過,也僅此而已。
陸潛此時,對她也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無論怎樣,陸潛總感覺,此刻他所處的環境,還是有些惡劣。
這個陌生的世界,危機重重,此時他可沒心情搞別的。
晚上,過去了很久,仍舊一切如常。
看樣子,今晚依舊太平。
陸潛躺在床上,想到了他今日去參加試衣時的情景。
他將自己的紙靈小兔,丟在了停屍間。
當時的他,也隻是隨意而為,將小兔放在那也並不一定要用。
但如今,聽完遊水山講述祝士衡的事,陸潛感覺,很有必要對這個祝家好好研究一番了。
他的精神力始終能夠跟紙靈小兔保持聯係,直到現在,這隻小兔似乎並沒有被人發現,一切如常。
陸潛思索了一番,對左丘玲道:“我先眯一會,你不要睡,有事就叫我。”
“哦。沒事,你先睡吧,我守前半夜。”
……
但願這幾天經曆的事,能夠讓她精神點吧。
陸潛想著,躺在床上,通過精神力,進入了紙靈小兔的視野。
然後,他自己的視野,就在眼前消失了。
在他進入小兔視野的過程中,有一個極短暫的黑暗。
而後,他的耳邊,就先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在唱歌:
“二呀嘛更兒裏……嘿——”
“跳過了姐兒窗……嘿——”
“……窗台,俏姐兒……嘿——”
“俏姐兒坐床頭……嘿——”
“坐床頭,等著我的郎兒……嘿——”
“等著我的郎兒來……嘿——”
“郎兒摸到了……嘿——”
“摸到了姐床頭……嘿——”
“伸出手兒摟……嘿——”
“……摟進懷……嘿——”
他每唱一句,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嘿”聲,就帶起一聲撞擊木板的聲音。
極富節奏感。
聽到這聲音,陸潛不覺一怔,張開了眼睛。
紙靈小兔所在角落裏,有些黑暗。
房間裏卻是點著燈,隻是燈光不及他所在的角落。
整個屋子裏,中央是昏黃的燈光,四周則盡是黑暗。
空曠的屋子裏,昏黃的光亮,更加顯得屋中那兩口紅色的棺材,十分醒目。
他一眼便看到,下午剛剛見到的那個小道士、廣元道長的那個小女徒弟,正站在距離他近處的那口紅棺材旁。
她伸手高高地舉著一盞燈,似乎是在給棺材裏照明。
而廣元道長,則是披著道袍,敞著懷,似乎正“坐”在棺材裏,隻肩膀和腦袋露在棺材外麵。
他向下垂著臉,雙手似乎在撐著棺材底,正在開心地唱著歌。
一邊唱著,伴隨著唱歌的節奏點,發出撞擊——
帶動著棺材也跟著抖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