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恐怕今天晚上都撐不過去。”
“怎麼?”
男子伸手一指,道:“你看河裏。”
女子看了看宅子後麵的河麵,奇道:“我看什麼都沒有啊?”
男子有些無語地道:“你開天眼啊,不開天眼伱能看見什麼?”
“哦……”
女子掏出一隻小小的玉盒,將盒子打開,裏麵有液體浸泡著兩張柳葉。
她用手指捏起柳葉,然後將其蓋在雙眼上。
少傾之後,她將柳葉取下,重新放回玉盒之中。
她的雙眼眨了眨,一雙大眼睛,頓時比先前明亮了許多。
這時,她再往河麵看去。
隻見運河邊上,有一隻隻奇形怪狀的水鬼,正在從水裏爬上岸。
河岸邊,濕漉漉的,水漬一直延伸到了那座亮燈的宅子的圍牆根下。甚至就連牆頭上,都有些濕漉漉的水漬。
看樣子,先前已經有一些水鬼,自河裏爬出來,翻牆進去了。
看到這一幕,那女子頓時吃了一驚,道:“師兄,好多水鬼啊。這些水鬼,怕是會進宅子吧?那裏麵的人,豈不是就……”
男子道:“難逃一死。”
女子遲疑了一下,道:“咱們怎麼辦?”
男子仰起頭,道:“怎麼辦?咱們能怎麼辦?這麼多水鬼,哪那麼好對付。更何況,萬一把棺材巷裏的那一位驚出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女子聞言,臉色不禁微微一變,道:“師兄,連你的修為也……”
男子板起臉道:“師妹,出門在外,不要多管閑事。他既然選擇住進了棺材巷,隻能說明他愚蠢。愚蠢,就需要付出代價,即便這個代價大了點。”
“是,師兄。”
……
“嗬嗬,玉岩道長,玉新道長,兩位好興致啊,在聊什麼呢?”
這時,城牆上,又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走了過來。
看見他,男道人玉岩和女道人玉新立刻施禮,道:“見過縣尊大人。”
這男子四十來歲年紀,中等身材,臉有些黑。如果陸潛在此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正是今日他在五賢閣見過一麵之人。
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居然是定河洲縣的縣令,林尚貞。
而這一男一女兩人,正是出自“三山”之一的蟾宮山。
林尚貞“嗬嗬”笑道:“二位不必客氣。”
他一邊說著話,扭頭向城牆下看去,便看到一片黑暗之中,有一座亮著燈的宅院。
見到這一幕,林尚貞不禁也有些訝異:“棺材巷裏住人了?”
玉新點頭道:“是,我們也正在談論這事呢。也不知道哪個冒失鬼,居然住進了這裏,隻怕是撐不過去今夜了。”
林尚貞道:“是這樣啊。”
話語之中,並不如何在意。
似乎住在這裏的人,並非他治下的百姓。這人的死活,也跟他毫不相幹。
玉岩說道:“我剛看了看,這棺材巷裏麵的鬼怪是有些多了,短短的功夫,就已經有二十多隻水鬼潛入了這座宅院。不過,咱們還有大事要幹,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到這種事情上。”
林尚貞點點頭道:“這棺材巷裏有那一位在,確實是輕易動不得的,玉岩道長所考的極是。”
兩人正說著話,玉岩扭頭一看,突然看見玉新的一隻耳朵上,扣上了一隻犀牛角模樣的東西。
這隻“犀牛角”很彎曲,一頭大一頭小就像個喇叭一樣。
看到這一幕,玉岩不禁怪道:“師妹,你拿‘聽風耳’聽什麼呢?”
這隻“犀牛角”模樣的東西,名叫“聽風耳”,卻是一件法器。
將聽風耳的“喇叭口”一端,對準某個方向,可以聽到遠處的聲音。
玉岩道人口中雖然問“聽什麼呢”,但他一看聽風耳對準的方向,便知道她正在聽下麵那座宅子裏的聲音。
玉新調皮的一笑,道:“我隻是好奇嘛,想聽聽看他是怎麼死的。”
然而,她一句話剛說完,一張臉突然“刷”的就紅了。
玉岩見狀,問道:“你聽見什麼了?”
玉新紅著臉,怒道:“大色狼,死到臨頭了還在做這種事,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