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悠揚聲中,舞姿逐漸變得攢勁起來。
堂內的賓客,則已開始放浪形骸,漸露本色。
陸潛的桌子,眾女退去,隻剩下他一人獨飲。
老鴇見狀,立刻走了過來,彎著腰對陸潛道:“陸公子,要不我叫如月姑娘來陪你。”
陸潛點頭,道:“好。再取紙筆來。”
不多時,如月便手端著托盤,款款而來。
她又換了件衣服,輕薄的淡粉色紗衣,下擺的蓬鬆的羅紗長裙,上身則急劇收窄,纖細的腰身畢露。
腰身向上,一片平坦,忽而高聳隆起,群頭則是齊襟抹胸,露出細長的頸子和大片雪白的肌膚。
抹胸上,繡著一大朵綻放的漸紅色的富貴之花。
雙臂之上,則是一截短袖。若隱若現的玉璧,自皓腕之上脫衣而出,露出一雙纖細而又修長的柔荑。
陸潛這時才發現,如月雖然不似如煙那般一眼驚豔,但肌膚細膩如雪,纖腰上下曲線渾圓,卻是難得一見的白玉葫蘆。
如月將托盤放下,擺起筆墨紙硯,一邊伸手研磨,一邊看著陸潛,笑問道:“公子這是要給夫人寫信麼?”
陸潛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麼知道。”
如月吃吃一笑,道:“公子在定河洲別無親友,除了尊夫人,還能給誰寫信呢?”
陸潛笑道:“姑娘對我很是了解嘛。”
如月幽幽一歎道:“公子對夫人如此疼惜,真是羨煞旁人啊。”
陸潛笑了笑,沒說話,然後提起筆,飽蘸濃墨的筆尖,落在紙上。
如月見陸潛並不避諱自己,便好奇地湊過去看了起來。
隻見陸潛寫道:
親愛的小鳳:
我晚上不回家了,勿念。
不要出門。
落款是:你的相公陸潛。
看到這筆跡潦草,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四行字,如月驀地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陸潛扭頭看向她,道:“怎麼,被我天人的文墨驚到了?”
聽到陸潛這句話,如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以手掩口,吭哧吭哧地直笑。
看她笑的樣子,顯然不是對陸潛這封墨寶的讚許。
這時代的青樓,尤其是檔次極高的青樓,這些從小養大的姑娘,除了學習歌舞,詩詞也都是必讀的。甚至其中的佼佼之輩,論文采字跡並不輸於飽讀詩書的秀才。
陸潛這封粗鄙之言,歪歪斜斜的大字,當然不可能贏得如月姑娘的青睞。
陸潛見狀,也沒有生氣,而是將剛寫好的信拿開,重新鋪開一張紙,又寫了起來。
如月笑了幾聲,終是覺得不妥,忙收住了笑,道:“公子並非那些酸秀才,不通文墨亦是尋常之事,是如月失禮了。”
陸潛凝神打量了如月幾眼,沒有說話,而是提筆又寫了起來。
如月見狀,好奇地問道:“公子又寫什麼?”
陸潛道:“為姑娘作一首詩怎麼樣?”
“哦?”
如月聞言,頗感意外,忙湊過去看起來。
隻見陸潛寫道:
葫蘆剔透凝霜雪,
伴我纏纏玲瓏身。
收起鬼神窺不見,
用時能與物為春。
陸潛寫一句,如月便跟著讀一句。
四行詩讀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雖說陸潛寫的字著實不怎麼樣,但這首詩,卻是頗有韻味。
尤其是後兩句,似深有意境,隻是她一時間卻沒猜透其意。
如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公子,這首詩可有名字?”
陸潛隨口道:“就叫《白玉葫蘆》。”
“白玉葫蘆?”
如月有些訝然,道:“這首詩是送給我的麼?”
陸潛看著她,笑道:“正是為姑娘而作。”
“為我?”
如月看著陸潛,臉上現出些許迷茫。
陸潛望著她的身體,道:“我這雙眼睛,能透視。”
如月看著陸潛的眼睛,瞬間明白過來。一張俏臉,登時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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