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著這片樹林，黑娃終於長吐了口氣，兀自心有餘悸地道：“誰能想到，如此普通的一片樹林，裏麵竟還有那麼古怪的物什。對了陸潛，剛剛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是鬼嗎，咱們怎麼能輕易地從他們身體裏穿過去？”
陸潛搖了搖頭，道：“我隻能說，他們既無實體之形、亦無無形之體。這些究竟算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太確定。我隻知道，他們絕不是鬼。”
黑娃聽了，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他剛剛隻顧著心慌了，完全沒仔細去看。此時想來，好像他並沒有在那些人身體上發現有什麼陰氣存在。
想到這裏，黑娃道：“是，如果是鬼的話，他們應該有陰氣才對。”
陸潛點頭道：“不錯。而且，鬼也不完全是無形之體。”
黑娃聽了，搔了搔頭，萬分不解地道：“既不是有形之物、又不是無形之……物，那會是什麼？陸潛，你說的那個有形無形什麼的太繞口啦。”
陸潛的心中，實際上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但他無法肯定，便說道：“回去問問白檀吧，他或許知道。”
“嗯。”
黑娃難得替白檀說一回話，道：“是，白檀好看書，知道的多，他或許知道。”
陸潛以精神力將四下裏掃了一眼，見四麵貧瘠的山裏空落落的，連一隻兔子都看不到，不禁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深山之中，兔子野狼之類的動物應該很多才對。
然而，好像這個世界，動物都極少見了。
趙家屯位於山中，也是如此。
這裏同樣也是。
陸潛皺著眉頭道：“方圓二十裏內，一隻兔子都找不到。咱們想要吃野味，還得再走遠些。”
黑娃一聽，連連擺手道：“不吃了，不吃了，咱們回去吧，就吃小鳳煮的粥吧。唔……我突然覺得小鳳煮的粥也蠻好的……”
陸潛看著黑娃，微微一笑。
這黑廝，一頓飯不吃肉都嘟囔埋怨，這時突然乖巧起來了。
“好吧，那就聽你的，咱回去。”
“回去，回去。”
說罷，黑娃當先帶路，沿著來時的山路向回走去。
陸潛回望，掃了這片樹林以及周邊的環境一眼，暗暗將這個地方記下來。
兩人腳程都很快，更兼回家心切，回時比去時用的時間還短。
不多時，兩人便回到了他們的臨時營地，遠遠地，便看到懸掛在低空之中的月亮。
剪月門之下，這片狹窄山路上唯一一處稍微開闊的地麵上，燃了一堆篝火。
篝火之外，圍了一大圈人。
這些人，少不下二三十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圍著篝火，歡快地唱歌跳舞。
篝火之上，還架著燒烤的架子，上麵似乎在烤一隻全羊。
若非看到自己的剪月門還掛在那裏，還有白檀青鱗也在，乍然看到如此多的陌生麵孔，陸潛還以為走岔了地方。
黑娃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道：“好香啊——
羊肉的香味。”
陸潛扭臉瞧了黑娃一眼，黑娃見了，尷尬地一笑。
他幹笑了兩聲，才道：“啊，怎麼多出這許多人來，白檀在搞什麼鬼？”
黑娃話音方落，兩道幽幽的鬼影，忽然間飄落在兩人麵前。
陸潛早感應到了，來人正是如煙和如月。
兩人滿臉不高興的樣子，來到陸潛麵前，不等陸潛開口發問，兩人便主動說道：“相公，這白檀也太好事了，過路的陌生人、就隨口跟他搭了兩句話，他就將人家都留下來了。”
陸潛的臉上，也有些不渝之色。
不過，這白檀雖然性子有些跳脫，但做事一向還是比較穩重的；他將人留下，肯定是有緣由的。
想到這裏，陸潛問道：“這都是些什麼人？”
如月最快，搶著說道：“他們說、他們居住在駱家屯，跟咱們一樣，也是準備去趕集的。”
黑娃聞言一怔，道：“他們……要去趕鬼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