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沅漳點了點頭，道：“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想過我爹還能活著，不然他早回來了。”
陸潛點頭道：“我想也是的。”
既然五行島能夠發現流雲劍仙的蹤跡，那麼就說明他距離大陸並不太遠。如果他還活著，沒理由不回來。
這恐怕也是五行島或吳長生他們推測流雲劍仙已死的重要依據之一。
汪沅漳道：“伱想要去東海，可是你另外一撥紙新娘在五色山中，她們不出來，你就不能離開這個地方。相公是在因為這件事情煩惱？”
陸潛點頭。
汪沅漳聞言，沉默下來。
沉默了一會，她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她們十天半個月後依舊還沒出來，相公準備怎麼辦？”
陸潛搖頭，道：“不會。我問過玲瓏了，她說延遲三兩日出五色山的情況是有的，但不會延遲那麼久。”
汪沅漳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陸潛神色突然一動，臉色大變。
汪沅漳問道：“怎麼了？”
陸潛右手緊緊一攥，道：“唐素沒了。”
就在剛剛，他失去了唐素的精神力感應。
也就意味著，唐素已經死了。
在她們即將功成身退之際，死在了五色山裏。
汪沅漳默然。
唐素她不認識，但聽陸潛的口氣，也知道她是什麼人了。
她不知道，陸潛跟這位“唐素”的關係有多深，自然不好胡亂插嘴。
“相公，這些窮和尚沒什麼好東西……”
這時，敖蘭奚和杜果果從後麵的山洞裏出來了，看到陸潛和汪沅漳神色有異，都不禁一怔。
汪沅漳最終說道：“相公，咱們要不要……去五色山看看？”
“走。”
陸潛很幹脆取出鬼帆，叫眾人上來。
然後，陸潛放出神火飛鴉，將眾和尚的屍體燒個幹淨。
這些和尚都是逃命出來的，身上自然不可能會攜帶珍貴之物，除了幾件佛器，就再也沒什麼好東西了。
這都在意料之中。
陸潛讓敖蘭奚去扒屍，一則是習慣，再則也是碰碰運氣罷了。
運氣不好，那是常態。
收完了尾，眾人登船，鬼帆揚帆而起，向著北方草原飛去。
長距離趕路，還是坐鬼帆比較舒服。
鬼帆有天狗作為洞力，也不需要他施展精神力驅動。
汪沅漳一提議去五色山，陸潛立刻就同意了。
但是，此時的陸潛，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籠罩在心頭。
兩個月前，智遠和尚沒了。
智遠和尚新死，實力太差，他沒能抗住本就在情理之中。
而今天唐素卻突然也沒了。
不知道她們在五色山裏，是在一起還是分開了。
更不知道她們在即將出山之際，又碰到了什麼麻煩。
當然，最讓陸潛擔心的還是……
下一個死的，又會是誰？
這種情形下，陸潛很難安坐在這裏或是回孤狼嶺去。
……
鬼帆飛越崇山峻嶺，來到草原上。
然後，又折轉向東北方向飛去。
初春之際，被黑雲肆虐後的草原，到處可見破敗。
不過，地麵上，枯黃的草甸下，卻已經生出嫩芽。
天空是蔚藍色的，陽光似乎比烏盤山中更加明媚。
草草吃了些東西，陸潛便將鬼帆的控製權交給了汪沅漳，自己進船艙補覺。
他已經連續數日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昨晚本想睡一會，可也沒眯多久。
雖然陸潛現如今幾天幾夜不睡覺也能撐得住，但感到疲累卻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在大量消耗精神力之後，如果沒有一個好的睡眠，精神力是很難補充回來的。
當陸潛醒來時，透過舷窗向外望去，天空已漆黑如墨。
出了船艙，汪沅漳三女都在甲板上，不知在閑聊什麼。
陸潛抬頭看天，蔚藍的天空已被黑夜取代了。
“相公醒了？”
陸潛伸了個懶腰，問道：“什麼時辰了？還沒到嗎？”
敖蘭奚道：“天黑了有一會了，快到五色山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咕嚕嚕”一聲響。
敖蘭奚一怔，三女對視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
是陸潛肚子在叫。
敖蘭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杜果果神色尷尬地用手指纏繞著衣角，道：“對……對不起相公，我們老是忘了你還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