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嗣美一雙明眸望著陸潛,目光之中已經流露出了一絲殺意。她望著陸潛,冷笑著道:“你該不會想說,我們這些人全都合起夥來騙你吧?
嘴巴可以說謊,然而這‘陰陽雙魚盤’,天下獨此一雙,這可沒人能做得了假。”
鍾嗣美說話的同時,仲孫伯京雙目瞬也不瞬地盯著陸潛,身上突然散發出強烈的真靈之力,看起來,他馬上就要對陸潛動手了!
就在這時,段道濟突然伸手一攔,道:“仲孫,不可無禮。剛剛真如道長說過,即便陸公子的言辭之中有所不妥,咱們最多也是不采納他的話,你絕不可對陸公子動手。”
鍾嗣美冷冷地道:“話是真如道長承諾的,我可從來沒說過不會動他。”
段道濟立刻喝止道:“嗣美,不可無禮。真如道長是咱們這一次的帶隊之人,咱們聽聽他如何說。”
段道濟的這一句話說完,在場諸人,除了仲孫伯京依舊在盯著陸潛之外,其餘所有人,都看向了真如道人。
真如道人掃視眾人一眼,最後依然看向陸潛,問道:“陸潛,你可還有話要說?”
陸潛望著眾人,冷笑一聲,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我說這些話,不為別的,隻為咱們這一次,能夠順利找到流雲劍仙,能夠得到破解紅月的辦法,能夠拯救天下蒼生於危難。
正如真如道長所言,前路艱險,我們本該齊心協力、都猶嫌不足。現在,某些人為了一己私利,卻是罔顧大局,自相迫害——”
說到這裏,陸潛的目光直視著鍾嗣美和仲孫伯京,嗤笑道:“大離有這樣的朝廷,豈有不亡國滅種之理?”
聽到陸潛這一番話,仲孫伯京麵色如常,聲音冰冷地道:“朝廷,不是你可以評判的。”
言罷,他一扭頭,看向鍾嗣美。
看樣子,隻要鍾嗣美一點頭,他就要立刻對陸潛痛下殺手了!
但鍾嗣美,卻沒有點頭。
雖然她嘴上叫的聲音很大,但鍾嗣美心中很清楚,五行島和清玄觀在側,不征得他們的同意,他們大離朝廷的人,也不能隨意對團隊裏的人下手。
誰先貿然動手,就會立刻遭到其他人的敵視。
即便這個人,是看起來十分孤立和弱小的陸潛。
雖然在表麵上,陸潛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派。
但他既然隨同眾人一起來到海底秘境,那麼他也就不再是孤立的了。
他也是團隊的一份子。
之前殺黎德雨,也是先由穀卿材和真如道人這兩大首腦先在暗中達成了一致。
即便如此,最終也是由穀卿材這位黎德雨的頂頭上司出手,真如道人也沒敢越俎代庖。
這個道理,陸潛明白,因此才對段道濟一直隱忍不發。
鍾嗣美當然也明白。
仲孫伯京望著鍾嗣美,鍾嗣美默然無語。
真如道人站在一旁,同樣神情默然,一句話都不說,誰都不知道他此時正在想什麼。
而五行島的人,看起來則似乎全然是置身事外的模樣。
沉默少傾。
鍾嗣美扭頭看向真如道人,問道:“真如道長,你意下如何?”
真如道人望著鍾嗣美,終於開口道:“你想怎麼樣?”
他這句話雖然是反問,但所持的立場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鍾嗣美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時,段道濟忽然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諸位,請不要誤會,嗣美和仲孫大人,都沒有要殺陸潛的意思。真如道長剛剛做出的承諾,我們當然也要認可並遵守。”
說完,他再度看向陸潛,麵帶微笑地道:“陸公子,想必我剛剛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也不用擔心害怕,這裏沒有人會殺你。”
說到這裏,段道濟臉上的笑容稍稍一收,道:“但是,你編造出這樣一段謊言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這一點,你也必須要說清楚。”
說完,他又強調了一句:“隻要能說清楚就好。”
段道濟的臉上,始終帶著如沐春風般的輕鬆。
他竟然能將這一番殺機沉重的話,說得如此隨意,仿佛隻是在跟村口的老叟閑談。
火離突然“嗤”一聲笑,開口說道:“這小子謊話連篇,你現在還讓他自己說,是準備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段道濟聽到火離的話,不由得一怔,皺起了眉頭。
略加思索後,他才似很不情願地說道:“如果大家現在信不過陸公子的話了,那麼,老朽倒也還有一個辦法。
我有一術,名曰‘讀心’,可以直接讀取人的記憶,但又不會傷害到他的身體。不如就由我,來對陸公子施展讀心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