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潛,你回來了?”
聽見後麵的聲音,陸潛一回頭,便看到白檀和青鱗站起身來,正向他走來。
看到他們兩個,陸潛心中一鬆,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回家的感覺,還真好。
左前方,一座城池,巍然聳立在荒涼的地上。
城雖然不大,但用來給他們容身,卻已是綽綽有餘。
此時,城牆的建築已經完成了,大開的城門內,依然有大量黃巾力士正在勞碌著。
城中主殿和兩座偏殿已建設完成,此時的黃巾力士們,正在建設其它房舍。
偶然可見,其中有狐女的身影在裏麵穿梭。
這座小城,完成的還算及時。
紅月降臨後,月宮就成了陸潛能走的最後一步棋了。
說不定,將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都隻能住在這裏了。
城內還有些亂,白檀他們平時在月宮,除了定期去檢查工程質量,指導黃巾力士的工作之外,多數時候還是喜歡呆在外麵。
白檀和青鱗走到陸潛麵前,前者問道:“怎麼樣?”
他問的“怎麼樣”,是在問他這次東海之行,有沒有尋找到關於紅月的事情、甚至關於紅月的應對辦法。
陸潛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次東海之行,不但一無所獲,還意外得了一個天下公敵的頭銜。
白檀點了點頭,道:“意料中的事情,也不必太在意,你能回來就好。”
看白檀和青鱗的狀態,他們這邊應該一切正常。陸潛見狀,也懶得再問,直接將汪沅漳放了出來。
再次見麵,兩人的神情,都有些複雜。
陸潛望著汪沅漳,道:“你選擇聽你爹的話殺我,我能理解……”
看到汪沅漳時,白檀和青鱗還不覺得怎樣;然而聽到陸潛這句話,兩人頓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們望著汪沅漳,一臉的難以置信。
紙新娘要殺剪紙主人?
陸潛繼續說道:“但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按理來說,我的紙新娘,不可能對我做出不利的舉動。”
汪沅漳道:“相公,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能夠命令人去殺你的。”
陸潛點頭,道:“所以……你就向劍奴轉達了你爹的命令,暗示他殺我?”
說完這句話,陸潛眉頭一皺,自己就先感覺不大可能。
紙新娘擁有獨立的思想意識,她們會有不利於陸潛的念頭還情有可原,但是不可能能做出背叛他的舉動。
暗示應該也不行。
汪沅漳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做不到。”
陸潛戚眉思索著,一個念頭,突然闖入他的腦海,陸潛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瞪視著汪沅漳,道:“原來,你除了對我說出那句話之外,你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給劍奴下達任何命令。”
汪沅漳點了點頭。
陸潛道:“你故意跟我說那句話的根本用意,原來是要誘使我對劍奴出手,然後觸發劍奴對我的反擊?”
汪沅漳點頭,道:“當時相公麵臨著那樣巨大的壓力,一旦知道了劍奴不在你的掌控了,你肯定會想著先下手為強、去剪除掉這個隱患。”
陸潛聽她說完,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呆了一會,才歎息道:“你果然是冰雪聰明。”
這個汪沅漳,當時在聽到地仙的令旨後,尤其是下令的地仙之中還有她的父親,她就準備接受地仙的令旨了。
但是,作為陸潛的紙新娘,她本人不管心裏怎麼想,在行為上都無法做出任何對陸潛不利的舉動來。
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能夠利用陸潛的謹慎心理,以言語挑唆,讓陸潛自己去促使劍奴對他出手。
汪沅漳是在場中唯一能夠命令劍奴的人,這一點她早跟陸潛說過。
因此,隻要她一表露出“反叛”的樣子,陸潛就不得不立刻對劍奴的“反叛”做出反應。
而實際上,汪沅漳自己,並沒有當真做出反叛的舉動。
這是一個陽謀。
差一點,她就成功了。
當時那種情況,陸潛沒有時間去思考、去動手驗證汪沅漳的心思與舉動。
劍奴實在是太危險了,陸潛跟他的實力差距太大了,一旦讓他先出手,陸潛甚至存在著被其秒殺的可能。
陸潛唯一的選擇,就是搶先以“太陽燭照”襲殺劍奴。不然,他想要安然退回月宮,幾乎都不可能。
不得不說,陸潛即便是在此時複盤,汪沅漳的這一招,他同樣是難以應對。
汪沅漳雙目幽幽地望著陸潛,道:“相公,我看你活著實在是太累了。苟活在這樣的世界上,還不如死了的好。”
陸潛上前一步,雙手按在汪沅漳的肩膀上,望著她道:“我很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能接受。”
說著,陸潛雙手抓住汪沅漳的雙肩,向上一提。
汪沅漳,就變成了一個紙片人。
陸潛最後望了她一眼,雙手一撕,將其撕成了兩片。
兩片紙,隨後就被陸潛丟入空中,自行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