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窺世之眼。」柏格起身,格雷的進攻已經開始,「你必須讓它吐出來,否則它會因為不消化死在水晶球上。」
「我明白,這是給寶寶催吐!」加爾直接把幼崽拎著尾巴倒過來,在空中像抖毯子似的抖動,「可這他媽沒用,它還在打嗝!」
「用你聰明的腦袋。」柏格黑鬥篷被風吹向後方,他的金髮在黑色沿邊隱約,冰湖城警告的鍾聲響徹整個荒野,他說,「帶好幼崽,我會在牆下等你。」
「多給我一點時間!」加爾拍著幼崽的小肚皮,「它隻會吐泡泡!」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當鍾聲響到第七下,柏格的拇指扣在劍鞘,「海洛伊絲來了。」
冰湖沉默的霧氣突然開始湧動,強風用力撥開整個湖麵。獨角獸在混亂的馬蹄聲中驚慌失措的嘶鳴,風穿梭在每個人的周身,寂靜的天空沒有雲,藍色像是綢布一般鋪在頭頂。
「格雷!」梵妮在馬上猛地回頭,「趴下!」
然而來不及。
一杆長槍急速穿越所有,在矮人還未抱頭的瞬間就已經鋒芒畢露。冰雪的寒氣在空中令人膽顫,冰棱追隨著長槍嘭嘭嘭地連砸在地,格雷在嘶喊中清晰地看見那槍的尖端已經貼近眼前。
沉重的劍鞘刁鑽地插進來,側身穩穩接住長槍的突進。槍頭尖銳地鳴叫著,高速旋轉抵在劍鞘之上,兩者發出令人耳朵痛苦的摩擦聲。
「趴下!」
柏格一把按下格雷,緊接著長槍陡然強力突出,抵著劍鞘直趨柏格的胸口。風太大了,黑鬥篷被吹舞向後,露出柏格炫目的金髮。
冰涼的手搭在了槍身,霧氣還未散盡,撞擊聲已經緊密連起來。兩個人在飄散的霧中速度快得驚人,女武神的長髮隻能看見影子,她的長槍如同左右手,重力擊打下來時柏格也要暫避鋒芒。槍頭夾著冰霜不斷砸在劍鞘,柏格倏地格擋在脖頸右側,槍鋒緊貼劃過,擦出火光。
「我想念你的‘烈火中燒’。」海洛伊絲在霧氣從眼前消失時猛地一槍挑穿,柏格「砰」地抵壓回來,她微笑著,甚至有些溫柔地說,「失去佩劍的柏格如同失去獠牙的豹子,你已經喪失一擊致命的威脅。」
寒風迎麵而來,柏格一腳踏進女武神的冰霜範圍,冰棱迅速融化消逝。柏格的劍鞘掃起灼燙的熱浪,與海洛伊絲在中間之地冰火撞擊,半空發出焦灼不安地扭動聲,彷彿空氣都忍受不了兩者間的強壓。
「貴族禮儀至今沒有教會你說話。」柏格鞘端銳利地割斷了長槍的覆霜,他逼近著,彷彿周圍虛空都要被燒掉。海洛伊絲耳鬢的水仙花因此而發皺萎縮,冰湖開始翻滾,像是煮沸一般翻動。
「我就說她會生氣。」格雷抱頭爬上梵妮的馬,「女人總是這麼容易生氣!」
「她真美。」梵妮說,「不論見過多少次……她握槍的姿態超越一切美好。」
「你簡直像個癡迷狂。」格雷說,「別發呆了女人,我們該驅趕獨角獸了!」
「加爾交給柏格。」梵妮調轉馬頭,「但是我忘記告訴他怎麼下來了。」
「我有點不好的預感。」格雷說,「我覺得他會直接跳——」
「哇——哦——!」劃境巨牆上直墜下一個身影,加爾大笑著在風中喊,「我——愛——跳——躍!可——他——媽——的——停——不——下——來!」
「……下來。」格雷吃驚地仰頭,「這他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