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會蠻力。」梵妮說,「而且有勇無謀。」

「太過草率的判斷會讓你失去正常視野。」柏格說,「不要讓我重複梵妮,他很危險,離他遠一點,他現在僅僅是我的獵物,明白嗎?」

他語調平靜,目光慵懶。梵妮卻彷彿感受到空氣中焚燒的溫度,她合上書,飛快地說,「好的,我不會再研究他……也不會再靠近他。」

「很好。」柏格說,「達倫在嗎?」

「醫生在他家裏。」梵妮說,「他說今天要在院子裏種蘿旋花。」

柏格又喝了一杯,才起身往達倫醫生的住處去。

「你差點惹他生氣。」格雷忽然從藤台裏探出頭,爬上了椅子,「我都聽到燃燒聲了!」

「他不會輕易動怒。」梵妮興致缺缺,「但他的確在警告我。」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格雷抓了肉餅,「加爾隻是個小朋友。」

「如果他隻是個普通的小朋友。」梵妮說,「矮人,我除了聞不到諸神的氣味,沒有種族能逃離我鼻子的捕捉。加爾很奇怪……他讓我感覺很微妙。我閉上眼睛尋找他,他隻有一片漆黑。」

「哈,」格雷撞了下她的肩,「你又不是狗!管他呢,反正有柏格。」

梵妮無奈地拍開他,沒再繼續。

「神跡。」達倫戴著眼鏡,起身看柏格穿過柵欄走進自己的院子,毫無情緒波動地說,「看誰來了,一個隻想砍死醫生的傢夥。」

「你該配上驚恐的表情。」柏格抬手叼了一隻煙在嘴裏,剩下的扔給了達倫,「但是我忘了,麵癱無法調動麵部神經,做表情對你而言太困難了。」

「絕非如此。」達倫給柏格擦燃了躍動之火,卻把自己的那根夾在了指間沒點,「我隻是不想在你眼前浪費表情。你來幹什麼?如果是火神印記在躁動,那麼我很開心,你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了。」

「我站在深淵邊沿。」柏格呼出煙,「卻誰也沒敢帶走我,死神也不敢。真遺憾,它沒有躁動,它在我身體裏依然順從得像條狗。」

「那就是為了你的小情人而來。」達倫說,「那個綠眼睛的小孩。」

「說說你知道的。」柏格說。

「他是人類。」達倫後靠在柵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作為人類卻沒有氣味,這一點很奇怪。梵妮的鼻子連惡龍騎士肖恩的味道都能辨別出,卻無法捕捉一個人類。」

「例外。」柏格咬著煙,「他確實很特別。」

「好吧,希望我們理解的特別是同一種意思。」達倫說,「他的力氣也超越人類,簡直是帶著諸神賜福的狀態。恕我直言,單比力氣,你會被他捏折的。可是出人意料,他控製得非常漂亮。我聽說他在這趟中一直抱著幼崽,幼崽毫髮無損,這充分表明他知道自己如何運用這怪力,換而言之,就是他完全明白自己的特別,並且為此做過練習。梵妮告訴我,他被藍道夫撞得很嚴重,但是你卻沒有來找過我,甚至沒有要任何的藥物……他看起來已經癒合了,我隻想知道他用了多久癒合傷口的?」

「幾個小時。」柏格說,「非常快速,連傷痕也不會留下。」

「我想我需要採集他的血液。」達倫說,「這簡直是戰士夢寐以求的藥。當然,你看起來不會同意。那麼我隻能單憑想像,這麼強大的生命力我隻聽說過樹人的眼淚,傳聞蛇人隻要被它的光芒籠罩就會癒合一切傷痛,因此他們才能成為魔王的主力軍。也許他帶著這東西?噢。」他麵無表情地自己接道,「這簡直是扯淡。」

「他身上隻有蛇人的石頭和一把匕首。」柏格的煙已經抽了一半,他說,「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這麼說你摸遍了他的全身?」達倫說,「你很少如此急不可耐。」

「是嗎。」柏格有點無聊,他把煙直接碾滅在指尖,「你毫無所獲。」

「你該高興。」達倫推了下眼鏡,「如果有所收穫,我會對他感興趣的。他的長相符合我的胃口,這種乖巧甜心我一向會溫柔對待。真可惜,你似乎已經劃好了獨佔圈。」

「你的識趣真讓人高興。」柏格把煙蒂丟進醫生的小藤筐,轉身就走。

「請不要隨手亂丟。」達倫保持語調,「我的垃圾筐不收煙蒂,它們會破壞我的花香。你這就走了嗎柏格,作為你的醫生,我建議你讓我檢查印記。」

「它就在我身體裏,」柏格回頭,眼神帶了點陰狠,「我說我管得住它。」

「好的。」達倫在他目光中緩緩退後,「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