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加爾若有所思,「那你最好把你的警惕分一點給你的背後。」
「挑撥離間也很老套。」塔伯說,「柏格沒有告訴你我們的原則嗎?」
「他可能忘記說了。」加爾說,「我還挺好奇的。」
「永不背叛,永不妥協。」塔伯將費奇的徽章收回口袋,「我們是紫羅蘭,從不會把刀劍轉向自己身後。寒冬即將來臨,你們該考慮如何在這裏活下去。不要認為通行令能夠萬無一失,這個世界瞬息萬變。」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加爾把貝兒扛上肩頭,「說實話,你的城門看似牢固,實際一拳就能被擊破……它太薄了。走吧貝兒,我們該回去了,去找你……」
「你到底想對我表達什麼?」塔伯說,「陌生人。」
「看好你的破曉之刃,留心你的後背。」加爾說,「夏戈的兒子,你最大的敵人永遠不是柏格。」
「你在為他開脫。」塔伯轉過頭,「不要以為你的話語能夠動搖我看守你們的決心。」
「隨你便。」加爾說,「我才不管傻瓜怎麼辦,我的善意僅此而已。如果你堅持要將目光留在柏格身上。我隻能說那是無用的,你殺不掉他。」
「我可以。」塔伯說,「我隨時可以。」
「你做不到。」加爾回頭,綠眸平靜,「我說,我在這裏,誰也別想殺掉他。」
陽光下風吹過指間,塔伯握緊了刀柄。
清晰地察覺到風中的冷意。
加爾買了一兜的糖回到旅館,甜味甚至讓柏格隔著桌子也能聞到。
「刷完牙再上床。」柏格警告道。
「那你得提醒我。」加爾翻著從梵妮那裏借來的書,「這故事很離奇,魔王會噴火?根本不會,那是惡龍該幹的事情,而且我覺得張著嘴吐火很傻,萬一有口臭怎麼辦?」
「你該看點別的書,深淵就沒人講故事嗎?」柏格正在處理傭兵團的賬務,以便合作時開價。
「算了吧,你以為深淵很熱鬧嗎?」加爾捏著糖紙,「王座建得太高了,坐在上邊就沒別人了,除非大家來開會,否則就我一個人。」
「聽起來很糟糕。」柏格說,「你都幹點什麼?」
「玩鳥。」加爾回答道。
「嗯——?」柏格抬起頭,目光複雜。
「玩——荊棘鳥。」加爾撐著臉,夾著糖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說白了還是自己和自己玩,很無聊。你就不能多抬頭,我坐在這裏也很無聊。」
「也許我可以陪你玩。」柏格正色道,「玩鳥?」
「……」加爾收回了手。
「肖恩呢?還有蛇人。」柏格重新低下頭看賬務,「你可以讓挽發女妖為你唱唱歌。」
「她們更喜歡為肖恩唱歌,可惡的萬人迷,他讓那些女孩兒神魂顛倒。蛇人很少離開萬智森林,穿過迷失峽穀對他們而言很困難,因為那裏路太坑窪了,會硌傷他們的鱗片。靠近深淵很熱,在王座上做久了屁股也會發燙,伊諾偶爾會飛來和我玩,它是個性情溫柔的好孩子,雖然是條龍,但它也很怕熱。」加爾被曬得瞇眼,「我很少這麼曬太陽,出門對我來說有點難。」
「那裏都是你說得算。」柏格說,「讓他們把王座修到能曬太陽的地方。」
「你以為深淵有多少人?」加爾說,「隻有我。我懶得動手。」
柏格再次停下來,他看向加爾,「夏戈說深淵很危險,魔物橫行。」
「所有他是個騙子。」加爾趴下身,看著柏格,「而且深淵不是我說得算。」
「你是魔王。」柏格說。
「我是魔王。」加爾略嫌棄地說,「魔王不是真神,不要聽梵妮的話,那都是故事。如果我是真神,我該住到神地去,那兒的漂亮女神最多。我是魔王,我也隻屬於深淵。」
「這裏有個錯誤。」柏格微抬首,「你屬於我。你今早去見了塔伯,是去讚美他很有‘味道’嗎?」
「是警告,警告他離你遠一點。」加爾笑起來,「既然你也是我的獵物,那麼你也應當隻屬於我。捕獵遊戲兩個人玩最酷,你覺得呢?」
「非常棒。」柏格看著他,「隻有你我。」
「相互撕咬。」加爾對柏格露出了他的小尖牙,「我想和你做很多事情。」
「我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柏格的筆抵在加爾唇間,「不論遊戲是否能結束,隨時可以做任何事情。你又在誘惑我,加爾。」
「不小心。」加爾毫無歉意地說,「你似乎並不心動,也許我該教一教你‘戀愛’這回事。你有過心動的時候嗎?不論是對女孩兒還是對男孩兒。可憐的柏格,總是把好勝心當作……」
柏格俯首吻住了他。
「你的心髒跳得很快。」柏格離開時舔了唇角,「還需要教我嗎,加爾老師?」
加爾埋下頭,半晌才抬起手,對著柏格比劃出才學到的中指。
耳朵都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