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友到訪
「亞瑟。」柏格將躍動之火收進兜裏，劍鞘在大衣翻動間若隱若現，「你看起來精神不錯。」
「這得益於格林人無時無刻的關愛，活著的念頭支撐我穿越風雪。」亞瑟的目光移向加爾，「你帶了搭檔回來。」
「你好。」加爾雙手插在大衣兜，腳步輕快地上了臺階，「很高興見到你。」
「我曾想你到底會讓怎樣的人停留在你身邊。」亞瑟對柏格淡淡地說，「他太不起眼了。」
「你的眼光一如既往。」柏格說道。
「是嗎。」亞瑟抬手攏了鬥篷，「也許剝開他的皮囊，能夠看見不一樣的東西，但我的耐心已經到此為止。柏格，你來拿回烈火中燒，這意味著你將重拾騎士榮譽。回到我身邊吧，柏格，我是你唯一的主人。」
「一條荒野的流浪狗。」柏格似乎笑了笑，「從來沒有主人。」
「那隻是還未遇見。」亞瑟緩張開手臂，「王座上隻有雄獅能夠踱步，你不想扯掉玫瑰的糾纏嗎？到我這裏來，柏格，我將賦予你全部，包括紫羅蘭。如果沒有守護之物，烈火中燒也將成為廢物，這是斯托克的宿命，你隻能為我而戰。」
「王座旁太過擁擠，藍道夫和理查共同持劍守衛著你，而我不想成為誰的‘之一’。」柏格手握住了劍鞘，「很遺憾。」
火焰從兩側蓬勃怒漲，理查對騎士團高聲嗬斥道，「退後！」
鎧甲齊齊後退，隻有理查站在原地，他拔出了佩劍。柏格已經到了他的身前，劍鞘帶著強風猛掃在理查的臉上，理查的鋼劍陡然豎擋。柏格在半空中轉身，一腳踹在理查的右肩，大叔被踹撞在牆壁。雪霧被極快的速度撞破，理查的鋼劍反擋在身前，柏格的劍鞘上挑，理查身後的牆壁被砸出裂紋。
「不記得多少年前。」柏格壓著劍鞘，「我在這裏狼狽不堪，而你卻連劍都沒有拔出。理查，」他劍鞘轉於刁鑽，直插向理查的胸口，「你已經老了。」
理查的鋼劍顫慄，他大喝一聲反擊回去。兩個人在空地間碰聲不斷，柏格的火焰甚至將窺世之眼都推擠了出去，他的印記澆滿上半身，後頸燙到讓霧氣都退卻幾分。聖石間的烈火中燒陡然亮起，長劍正在震動發抖。
窺世之眼高速旋轉，神殿被各方傳遞而來的聲音擠滿。教皇就坐在嘈雜之中，可他的聲音卻無法傳遞過去。聖弗斯上空的咒陣驚起電花，「刺啦」地爆出聲音，讓窺世之眼光芒被壓製到黯淡，轉動的速度都減緩下去。
心髒。
心髒在哪裏。
魔王雙眼快速尋找著，視線穿透一個個房間，仔細搜尋心髒的蹤跡。在王宮最深處的地方，突然傳出跳動的聲音。一個匣子，被密密麻麻的星陣包裹，正在傳來心髒的鼓動聲。
找到了。
加爾深呼吸，他的匕首翻落掌心，身形從原地倏地暴出，眨眼就到了騎士的眼前。手掌按撐在騎士的頭頂，加爾靈活地翻起身，匕首輕「哢」過騎士的鎧甲，對方就栽倒在地，血從頭盔中漫出來。加爾在騎士中行走不快，但步伐流暢，他的黑髮在風中飄動著發梢，匕首如同短蛇遊走，倒地的死人隨著他的腳步不斷增多。
「借道。」幾秒鍾後，加爾已經停在了亞瑟麵前，「讓一讓小朋友，我隻煩擋路的人。」
身後的血泊流淌，他卻沒有沾染半分血跡。
「陌生的麵孔。」亞瑟卻並不害怕，他與加爾麵對麵，「來自北端的獵手，你有恃無恐的依靠是誰，惡龍騎士肖恩還是深淵魔王？手法如此漂亮，一直碌碌無名實在太委屈，不如就趁此機會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加爾傾身在他耳邊，「柏格的伴侶哦。」
亞瑟半斂眼眸，露出笑，他也偏頭輕聲回答加爾，「人類無聊的情感……你覺得我會嫉妒嗎？」他目光滑出去，緩慢道，「王冠之下無需情感，柏格於我也隻是一把好用的劍。他既然不肯回頭，那就已經喪失了所有價值。不需要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