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別總是‘您好’,‘您說’。」梵妮抱在尾巴尖梢,淑女姿勢不雅地向上爬,「你剛才比你講話的時候帥一萬倍小子!」
「謝謝。」西格有點恐高,他向上望,背後都濕透了,「我還有點緊張。」
貝兒從雪堆中爬出來,縮回原來的大小後它非常不適應,因為這讓它麵對伊諾很不平衡。
「送你去永生。」柏格拽過加爾的手,「我現在也可以。」
「不……別這樣親愛的,那隻是句帥氣的臺詞,你不覺得很酷嗎?」加爾微仰頭,「我現在能撞到你腦門,不需要抬腳!真棒,我喜歡這個身體,我喜歡!」他真的一頭撞在柏格腦門,然後哈哈大笑,「看見了嗎?我現在很高!完美!再看看我的左眼,枷鎖碎掉了,我聽見你發誓了!我現在是你唯一的王,可以開始讚美我了騎士,這是必修課,以前肖恩就會那麼幹,你會保持這個美好傳統吧?每天誇我三句話就可以,我真的一點也不貪心。還有我要說,你老爸真太討厭了!他又把手伸進了我的胸腔!我也想伸回去,掏人心髒這事不該成為紫羅蘭的代表,他還在嗎?在吧,我們再來打一架怎麼樣?我絕對會打得他滿地找牙。還有我討厭黑暗,我一直在叫你,你聽見了嗎寶貝兒?真的,我一刻沒停,太黑了沒人講話,我隻能跟自己講話,不然你隻能喚醒一個被寂寞憋瘋的傻子。」
「你在繞開話題,」柏格掐住了他雙頰,「這件事還沒過去,我有很多賬要算。」
「當然。」加爾說,「我也有賬要處理。」
藍道夫已經帶人撤退,術士跑得最快,等到藍道夫後退時他們已經不見蹤影。馬飛奔在雪地,他正在撤往利蒙瀑布。他必須快速穿過利蒙瀑布到達紫羅蘭之城,塔伯也必須為守衛國王而提供保護,他得把寂靜冰脈的消息送到聖弗斯。
夜讓前途變得方向不明,藍道夫馳騁出冰脈。
翅膀撲扇的聲音隱約掠過天空,藍道夫越奔越急,馬匹突然止步嘶鳴,不受控製地調頭亂奔。
「停下!」藍道夫喝著馬,身後的隊伍也同樣混亂。
陰雲遮蔽月亮,月光顯得昏暗模糊。隨著風聲的靠近,樹枝輕顫。藍道夫在慌亂中抬頭,看見陰影下的頎長身形站在月前的樹梢上。雙翼張開時令星光都為之黯淡,四周突陷寂靜,連蟲鳴都停了下來,隻有驚慌的馬蹄和隊伍的喝罵聲。
藍道夫心髒不可遏止地激烈跳動。
「你好。」加爾目光垂落在他身上,緩緩一笑,「你的代價來了。」
清晨亞瑟被尖叫驚醒,女僕驚恐地打翻了託盤。他疲憊地推開門,太陽升起的第一縷陽光揮灑階下,那裏躺著藍道夫。
折斷的玫瑰就放在藍道夫胸口,他的心髒已經不知所蹤。碎掉的花瓣像一路淌過血,一直鋪向更遠處。
亞瑟覺得渾身冰涼,他僵硬的肢體無法調動,喉中急促地低喘,眼前立刻陷入一瞬間的漆黑。他跑向藍道夫,從階上絆摔了下去,王冠跌滾掉,他摸到了藍道夫的臉頰。
羅珊娜在窗口收到了同樣了玫瑰,帶著匣子。當她打開匣子的時候,指甲猛地收緊。
「……藍道夫……」羅珊娜抬眸茫然地哽咽,「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在哪裏……」
她死死捧著匣子,開始用力呼吸,失聲的嗚咽卻控製不住。眼淚遍及頰麵,她推開守衛,幾乎是撞入了亞瑟的寢殿。
「……藍道夫在哪兒……」羅珊娜被拖住了手臂,她失控地沖亞瑟喊叫,「我弟弟……亞瑟……把我弟弟還給我!你這瘋子!你骯髒的手段欺騙他的真心!你讓他為你奔赴北方!你讓他奔赴死亡!」
亞瑟背對著門,羅珊娜被拖出的門的最後一刻,她厲聲道。
「你失去了你最後的長劍……你失去了你最後的盾牌!所有人……我要所有人為他償命!亞瑟……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