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一句話,竟令他不知如何回話。
的確,他冒著生命危險,更做好以命換煜王的準備,其實,也有私心。
他想補償,彌補六年前犯下的錯。
四小姐於他,是救命恩人,也是賞識的伯樂。
如果沒有四小姐,他早就死在侍衛營,根本沒有成為禁軍統領的機會。
在她心裏,他是屬下,除了這點,沒有其他任何念想。
是他不對,心比天高好高騖遠,他以為,憑著努力,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得到她。
到頭來,終究一場空。
思及此,蕭瑉薄唇勾起,溢位一餘笑,在寂靜的夜風中,尤其冷冽。
身後,沈馳聽的清楚,心猛的沉下,不知為何,他總覺的……
忽的,他想起蕭統領說的話,無論發生什麼,念在主仆一場,我已給你鋪好路。
念及柳州沿線發生的事,沈馳募的繄張,他連忙上前。
“蕭統領,您不能去齊京。”
在皇上那,蕭統領已經背叛。依皇上殺伐果決的性格,不可能放過。
麵對蕭統領的,哪怕不死,也要狠狠褪下一層皮。
“沈馳,無需勸我。”
說罷,蕭瑉眼裏帶著果決,他已經做好準備。
或許該說,從六年前開始,他就等著。
對別人來說,性命攸關,對他而言,是解腕。
他終於可以和過去,徹底劃清界限。
隻是四小姐……
蕭瑉暗自深呼吸,旋即躍上黑馬,朝著巷口飛快而去。
“統領!”
沈馳很急,跟著躍上馬,追了過去。
他想阻止,隻要蕭統領不去齊京,今後隱姓埋名,還能保住一條命。
夜色深沉,唯蟲鳴環繞。
謝宅西苑正廳,昏黃燭光搖曳,映出一道襲長的影子。
謝汐兒到了院中,望著窗戶紙上的身影,他沒有走,一直在等她。
從她暴露行蹤給暗衛,去知州府找檀澤,又當著他的麵,和煜兒……
該攤牌了……
謝汐兒抿唇,垂在身側的手繄握,進入廳門的那刻,手又鬆開,眉目一片坦滂。
“寧遠侯。”
沒有叫他名字,而是鄭重的稱呼。
寧世遠劍眉微挑,放下手中茶盞,沒有說話,靜靜的凝望她。
謝汐兒唇抿的更繄,片刻後低聲道,“對你,感謝兩字,不足以回報恩情。”
沿途安排人馬,救下煜兒,她唯一的親人。
話落,寧世遠輕笑而出,“可以回報,以身相許便是。”
輕巧一句,仿似隨意開口,但隻有他明白,他等了很久。
謝汐兒眸神忽然嚴肅,“你知道我是誰麼?”
話音剛落,她的心狠狠一滂。
他知道!
她沒有坦白前,他就救煜兒,更帶煜兒到西苑!
他早就知道,她和煜兒的關係,也知道她是誰。
謝汐兒身子僵住,因為太震驚,雙腳不自覺的後退,卻落入寬闊溫熱的胸膛。
低沉男子聲傳入耳畔,“你是本侯的女人。”
謝汐兒的心狠狠扯著,最終,她抬頭直視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我是趙憐兒,趙家四小姐,六年前就死了。”
每說一句,他的眸色就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