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看。”糖豆蹭到她腿邊,“有一毛錢。”
“是周叔叔給的。”
白柳將她抱起來:“哇,那糖豆豆今天有多少壓歲錢呀?”
糖豆掰著手指頭算:“姥姥給糖豆一毛,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都給糖豆一毛,還有周叔叔的一毛,糖豆有五毛錢!”
白柳心想你真實誠,也不怕你媽我直接充公。
大概是因為家裏隻有一個孩子,糖豆對她和宋嘉應從來不隱瞞,仿佛覺得與父母之間不該有任何秘密。
這孩子,以後跟外人可別這麼缺心眼。
“哎不對喲,媽媽你還沒有給我壓歲錢呢!”糖豆忽然轉過頭,手心朝上:“我可是第一個跟媽媽拜年,你不能不給壓歲錢。”
往年她和宋嘉應給糖豆雙份壓歲錢。
噗。
剛剛還說小崽子沒心眼,看來是真愛錢。
“行,媽媽今年還給你一塊錢,你爸爸沒給哦,回頭跟他要。”白柳從桌上取出一塊錢。
糖豆難得沒有笑嘻嘻,頗為認真問道:“可是媽媽,為什麼別人都說爸爸不在了?”
白柳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依然認真為她解釋:“我認為你爸爸還活著,別人的話都不重要不是嗎?糖豆爸爸對糖豆很好,糖豆還記得爸爸吧?等糖豆長大,再去證明他是不是記憶中的好爸爸。”
如果宋嘉應真的是跑了不回來,至少能讓糖豆有一個充滿憧憬的童年,長大以後再親手揭穿宋嘉應的麵具。
如果宋嘉應遭遇意外,他之前對糖豆很好,糖豆不該忘記自己的爸爸。
糖豆欣然接受媽媽的說法:“好吧,那糖豆今年要上學了,一定會快快長大。”
“以後我養媽媽!媽媽再也不用幹活啦,可以天天嗑瓜子!”
她興衝衝地要白柳拿出之前給她攢的壓歲錢,她要算算自己有多少錢。
白柳被嘴甜的糖豆忽悠得毫無抵抗力,直接搬出糖豆衣櫃最下方的小紙盒子。
“一毛、兩毛、三毛……”
白柳越看孩子越稀罕,你別說,這臭崽子嘴甜也聰明啊,還沒上學就能數清楚錢。
隻是不知道是因為愛錢還是對數字敏感。
當然,還有宋嘉應那個混蛋,從糖豆一丁點大就當著孩子麵數錢。
“媽媽,我竟然已經有十八塊四毛三分。”
白柳數了數,確實是這個數。
小家夥還挺有錢。
壓歲錢的大頭是她和宋嘉應給的,其他主要是糖豆她姥姥、大姨和幾個舅舅。
一般人家給孩子一分錢或者根本不給時,宋嘉應率先給白柳幾個侄子侄女每人一毛,白樹他們也不得不跟上。
不過他們不虧,畢竟家家孩子都比白柳多。
富了糖豆,窮了白柳。
嗚嗚嗚,十八塊,她去公社上中學前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媽媽,”糖豆拽了拽她袖子,“你想要直說,別搶啊。”
白柳無語,這小崽子啥意思,她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我想要你就給我?”她作勢將錢拿走。
糖豆立即露出滿臉肉疼的表情,但立即捂住眼睛:“看不到就不心痛了,媽媽你拿走吧。”
她被逗笑。
“行了,媽媽給你放好啦,”她揉了揉糖豆的卷毛,“臭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