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和關喜月的交談並沒有很久,不一會兒,就聽到隔壁開門的動靜。
東麵的臥房有獨立朝外的開門,吳雅離開時不用經過堂屋,白柳也不必與她打照麵。
隨著吳雅離開,關喜月也來堂屋。
她著急忙慌喝下一搪瓷缸子水,才轉頭對她們吐槽。
“我就從來沒有理解吳雅,你說她嫁給周向西就算了,你情我願,但為啥對周二丫和周三丫不好,她好歹也是接受過教育的人。”關喜月換了一口氣,憤憤地告狀,“現在跑來跟我說,因為她又生了孩子,又幹不了農活,讓我和大隊長說把教師的工作給她。”
“我有啥資格讓她當老師啊?再說她憑啥逼我,還說如果我不給她說情,以後她就活不下去,這是威脅我?”
關喜月越想越氣,偏偏她還真不能拿吳雅如何。
“要是換成當知青前的我,我肯定鬧起來了。”她看著白柳和糖豆,伸手揉了揉糖豆的腦袋,“但是我都要走了,我現在鬧起來是給你們找麻煩,還是算了。”
“回頭我跟大隊長提一句,不過我看有周向西在,很難說隊裏人會咋想。”
比起她這個外鄉人,吳雅是向陽大隊的媳婦,聽起來就更加可靠。
白柳眉間流露出一絲凝重,她對吳雅觀感真的很複雜:“我不太希望她當老師。”
幸好她打算這學期帶糖豆去城裏上學,不然真可能被吳雅遷怒。
雖然無傷大雅,但膈應人也挺難受。
“啊?”糖豆已經快九歲了,她自然聽明白了關喜月和白柳的意思,隨即露出驚訝,“周三嬸要當我們老師?我不太喜歡她。”
糖豆撇撇嘴:“她可會欺負二丫姐和三丫姐呢,上次我還聽到她說女孩子送去上學沒用,女孩子留著嫁人就行,還跟周奶奶說以後正好讓二丫姐和三丫姐嫁出去給男娃們換彩禮。”
白柳和關喜月對視一眼,瞬間無語。
吳雅是接受過教育的人,竟然這麼重男輕女,這樣的人能當老師?
糖豆從小和白柳生活在一起,宋嘉應在時他們家也非常平等和公正,三人非常是家人也是朋友。
在他們家,向來男女平等,尤其她家隻有一個孩子,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比男孩子差。
再說了,她比男孩子更厲害才對,畢竟她以後還要養媽媽。
“我可真是——”關喜月憋了半天說不出話,無語至極,“我當年沒搬出來前隻知道她想早日出嫁,卻不知道她還有這種糟粕思想,這還不如何勝男呢。”
“五十步笑百步?”白柳忍不住笑出聲。
何勝男這幾年還是沒變化,是知青點乃至向陽大隊和整個公社最麻煩的知青。
三年前她終究放棄當紡織廠的臨時工,但轉頭驚掉一眾下巴的把工作給了大賴子。
她曾經親眼看到過何勝男和大賴子糾葛,兩人差點打起來。不知前情的隊裏人也難以置信,總覺得何勝男和大賴子之間有男女關係。
前麵出現了何勝男追周向南的事,現在又冒出何勝男與大賴子不清不楚,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很多人認為何勝男和大賴子挺配,屬於王八看綠豆,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