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失笑。

糖豆怎麼可能是白眼狼,她可是最貼心的崽。

如果不是那麼在乎她這個媽媽,糖豆不會在今天表現得如此抗拒宋嘉應。

宋嘉應目前看來有認錯的誠心,隻是需要繼續觀察,而不能輕易答應和原諒他。

白柳沒有被宋嘉應的事情衝昏頭腦,她在孩子們麵前說好要買東西,又答應了周誌勇,當然要提東西回去。

說來奇怪,田雨更應該委托周向北,或者直接把錢交給周向北買桃酥和紅糖,畢竟周向北就在供銷社,還恰好在食品糖果櫃台。

周誌勇拜托她的時候,周誌軍就在身邊,並沒有提出拒絕的意思。

看來周家幾兄弟的關係並不深厚,甚至裏麵還有很多家庭矛盾。

想來四個兄弟就有四個兒媳婦,加上孩子們一大家人,哪裏能如看上去那麼和諧。

更何況周家的情況和白家不同,她打小就常聽到周秀才教訓兒子們,“你不如你大哥”、“你以後遲早去要飯”、“老三比你強”、“幾個兄弟裏你最差”……

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下,周家四兄弟絕不可能兄友弟恭。

不過周家人好麵子,上有周秀才享受家裏老太爺的超然地位,下有四兄弟願意為了讓人看到兄弟美滿的場景,裝也要裝出樣子。

周向南帶著田雨和三個孩子搬到原來錢家的房子,是父子的相互妥協。

周誌軍顧忌家裏的麵子,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周誌勇就直接多了,直接越過周向北。

她剛剛去食品櫃台買東西,周向北知道她時不時買吃食,倒也沒有多想。

隻是朝她身後一直看,恐怕之前她和宋嘉應的動作引起了周向北懷疑。

別人的嘴她控製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媽媽,”糖豆幫她提了一點東西,走得不累,心思卻沒停,“你和爸爸真的要複婚嗎?不對,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他?”

她還記得媽媽說爸爸不是用原來的身份回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嘛,但她不能破壞爸爸媽媽的計劃。

白柳略微思考,今天和宋嘉應在供銷社打照麵,已經超出原定方案。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做打算。

“你該稱呼呂叔叔,呂非是媽媽的同事。”她清晰看到糖豆逐漸瞪大的眼睛。

“啊?”糖豆不理解,“是媽媽的同事那也是大舅媽和三舅三舅媽的同事,他們知道爸爸回來了嗎?”

如果知道,沒道理不在家裏嚷嚷呀。

大舅媽能忍,三舅和三舅媽一看就不是能隱藏秘密的人。

別看糖豆年紀不大,她對家裏人了解得很。

“不,他們不知道,準確的說是沒認出你爸爸。”說到這裏,白柳的神色複雜,“你爸爸的身份是剛從京城到來的專家,裝扮和以前的宋嘉應很不同。”

“啊?”糖豆詫異,能有多大區別?

“你爸爸離開這四年裏做了不少事,細節我不知道,但他出過國,回國後一直在做機械研究,這次是幫助紡織廠組建生產線才能回來。”

經曆能改變一個人的外形。

糖豆倏地抬起頭,皺眉問道:“那爸爸還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