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後來才知道周誌勇那天鬧出的名堂,她當天被三個孩子哄著去地窖取菜,上來後才看到周誌勇趕走了陳滿月。

她討厭陳滿月來家裏,但她不能直接拒絕。再說陳滿月男人是城裏人,開車的人有能耐咧。

她不敢得罪對方,隻能忍氣吞聲。

後麵周向南帶著陳滿月和魏成進門,她差點以為周向南要興師問罪,六神無主之際就把以前的委屈全說了。

反正她現在是周向南的妻子,照顧一家人和周向南的娘老子兄弟都盡心盡力,但沒道理繼續照顧陳滿月一家人。

更何況陳滿月覬覦周向南,這是有違人倫。

幸好周向南並沒有懲罰小勇,反而將陳滿月趕出去,囑咐她以後不用繼續照顧陳滿月一家人。

田雨差點喜極而泣,尤其讓她最開心的是,她以為自己趕走原配的妹妹會壞了名聲,結果隊裏人誰看到她都要說一句不容易。

她從來沒感覺這麼舒服過,果然白柳說得對,小勇這個兒子沒白養。

“你那天把點心和紅糖讓小勇帶回去,我還沒給你錢呢。”田雨從兜裏數出錢和糖票,遞給白柳,“哎,家裏就這點糖票了,也不知道下次跟我要補品,我去哪裏弄票。”

她半是埋怨,半是炫耀:“向南的工作好,福利也多,但也不能這麼花。怪不得你以前總說孩子養不起,我還想這有啥難,現在才理解你,好好養孩子就是費錢。”

白柳心想這才哪兒到哪兒,福寶的花費多一點,不過那孩子自帶財,周誌勇和周誌軍實際花不到多少錢。

“糖豆是一個,你家三個,肯定費錢。”她敷衍道。

田雨心有餘悸地點點頭,給白柳比劃了一下:“上次福寶去城裏童家,童老爺子送給她一個小書包,聽說是滬城友誼商店買的外貿貨呢,我都不敢讓福寶在村裏用。”

“不過等下學期福寶去城裏上學,還是背新書包更好。”

白柳聽著她毫不掩飾的顯擺,默默搜尋記憶。

唔,童家應該就是之前周向南送退燒針的那家,這麼多年,兩家越走越近。

但田雨這句話的重點應該是福寶要去城裏上學。

“周向南分到房了?”她想起周向南的分房要求,“但鋼鐵廠能分的房子太小吧。”

沒聽說鋼鐵廠蓋新房,有門路的人可能會擠占其他單位的家屬房。

她想了一圈,最近縣裏蓋新房的單位,似乎隻有紡織廠一家。

不會吧?

田雨欣慰地點頭:“嗯,他的資曆夠了,福寶和誌軍在大院就是城裏戶,早該分房了。”

“那你和小勇呢?”白柳反問,“你們要搬走就一起搬走吧,不過你可能不太好遷戶。”

人人知道城裏好,人人想當城裏人,但變更戶口性質很麻煩。

田雨笑容一僵,捏了捏衣角:“他們說先把小勇的戶辦過去,我不想走。”

走不了也不想走,她這幾年在隊裏的名聲很好,有時大家開玩笑都說她是小婦女主任。

如果以後,她能成——

“那也好,反正這麼近,以後你天天跑縣裏也行。”隻要不嫌累。

白柳這麼多年都是來回跑,既是因為沒房,也是記掛糖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