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婦，真是潑婦啊，怎麼會有這種潑婦……”宋衛東氣得咬牙切齒，向電話另一端抱怨，“她竟然還敢打我的臉，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宋衛東怒氣稍緩。
“繼續？沒有必要，我絕不和這個女人繼續說話，和她說話是一種恥辱！”
“我怎麼沒提到正經事，呂非……嗯嗯，我見到了呂非，他隻是有點像宋嘉應，根本不是宋嘉應，兩人身高模樣都不一樣。”
“不可能認錯，我和宋嘉應認識這麼多年。爸，你在想什麼，我看有人聽風就是雨，說兩人像的那些人是故意讓我們自亂陣腳。”
對麵的宋景章仍不放心，前前後後追問了不少細節，卻都被宋衛東不耐煩的語氣敷衍過去。
最後，又提到要宋衛東繼續留下觀察。
“我不留，我要回去，這個小縣城的人都有病，白柳打我他們還叫好……我說了，呂非不是宋嘉應……”
“好好，我保證，不過爸你別忘了和媽說，婷婷都生下兩個兒子了，我們那套職工房小的要死，我要住到媽媽的老宅裏……”
後麵宋衛東極盡諂媚，開始向宋景章索要好處。
宋衛東看不起宋嘉應也看不上白柳，卻不得不來，命令他的正是宋景章。
向桂蘭罵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妥，雖然白柳和宋衛東關係不好，但硬要說，總該看在糖豆的麵子上。
“行，我今天就走。”
如今看來，宋家的態度也是很有問題。
“我們先打發走宋嘉德，啊不對，宋衛東，”宋嘉應語氣低沉，近似呢喃，“至於其他事，我慢慢處理。”
“你弟弟有點意思啊，他什麼時候見到‘呂非’了？”白柳壓低聲音，語氣略帶嘲諷。
“老房子，不是……怎麼敢許諾給他住呢？”
他們得到宋衛東到來的消息時準備倉促，也隻能應對眼前困境，尚未梳理整個事件脈絡。
“沒事，”白柳並不在意，“當年他們的關係就很差，糖豆都九歲了，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麵。”
幸好，派來的宋衛東奸猾成性，也從心底看不起白柳，並未多心，甚至未探究“呂非”的真麵目就急吼吼地上報到滬城。
“你也看到了，人家也不是誠心來和我們走親戚。”
大約因為馬上能離開這個破地方，宋衛東的心情很好，徑直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直接離開。
白柳毫不留情地鬧起來，將破事抖落出來，恰逢家屬院中不少人出去幫忙找魏建新，剩下的人本就不多，這年頭又講究一個遠親不如近鄰。
“他來的時候說要代表滬城第三紡織廠和我們談合作，我看他也不是誠心要談，算了。”向桂蘭略微沉思，“港城那邊的外貿公司還在通過商業廳聯係我們，要不是看在滬城是大城市，方便抗衡和對話，我也不會想著合作。”
剛剛電話裏，她隱約聽到宋衛東和對麵的宋景章提及紡織廠，如果宋衛東是以談合作的名義而來，紅星紡織廠總要有點好處。
不過她不宜摻和過多，很多事關係到更高層次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