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聽誰說的?為什麽要說出去?”岑致森目光轉向那位小媽,語氣如同質問,半點不客氣。
許嵐有些慌了神,在岑勝禮也眼神帶了警告看向自己時,委屈解釋道:“我就是前幾天無意中在書房裏看到了那幾份親子鑒定報告,一下慌了,勝禮你又說身體不好想先把遺囑立了,我怕你感情用事便宜了外人,才跟二叔小姑他們說了。”
岑勝禮青著臉,沒再搭理她。
“這事也不能怪小嫂子,她也是為了大哥你好吧,她又沒把事情拿去外頭宣揚。”
“是啊,要不是她說,大哥你們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我們是一家人,你瞞著我們有什麽意思?你難不成還真想分公司股份給一個外人?我看給他點錢就夠對得起他了。”
“大哥你想想致森他媽吧,嫂子當初為了生第二個難產才去世的,要是她知道自己拚死生下來的孩子被別人鳩佔鵲巢了,會怎麽想?”
岑致森偏過頭,第一個看到了已經在門邊站了許久的岑知遠。
岑知遠的臉色有些難看,像是沒聽明白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說什麽,目光與岑致森碰上時冷聲問:“你們說的話,什麽意思?”
岑致森沒有立刻回答,眼神詢問向岑勝禮,岑勝禮疲憊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岑致森這才拿起書桌上那幾份報告,示意岑知遠:“你自己看吧。”
岑知遠走上前,岑致森將報告遞給他,沒再說別的。
岑知遠接過報告時遲疑了一下,視線落過去,看清楚封麵上“親子鑒定”那幾個字,他心頭一沉,快速翻開了最上麵那份,接著是第二份、第三份。
全部看完,他向來轉得快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像是沒看懂,又從第一份重新看起。
岑知遠低頭看鑒定書時,岑致森也在不動聲色地看他。
岑知遠和他們家裏人長得不像,以前就一直有人這麽說。他們的曾祖母是早年來華行醫的歐洲人,岑家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些混血的影子,輪廓偏深的眼睛尤其明顯。但岑知遠不是,岑知遠長得好,卻是典型的東方人長相,也不像他們早逝的母親。
可僅僅是不像而已,之前這二十幾年,他們誰都沒有懷疑過,抱錯孩子這種戲劇性的小概率事件,會發生在他們家裏。
好幾分鍾,岑知遠的思緒才緩慢重啟,弄明白了這三份親子鑒定報告意味著什麽。
岑勝禮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和他有血緣關係的是一對他不認識的夫妻,岑勝禮的親生兒子另有其人。
岑知遠抬頭,看向對麵站的岑致森,眼裏有一瞬間的茫然。
但也隻是一瞬間。
他似乎很快恢復了冷靜,直視岑致森的眼睛:“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