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啞得厲害,或許是醉了,但他不甘心,確實不甘心。
他明明,哪裏都不比岑致森差,卻隻能一直屈居岑致森之下,甚至從這一刻起他徹底輸了,再無贏過這個男人的可能。
岑致森用這樣的方式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從一開始,就連爭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招太狠了,他毫無還手之力。
岑致森背靠著牆沒動,也沒推開岑知遠,突然亮起的感應夜燈讓他看清楚了岑知遠的雙眼,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眼中隻餘挫敗,甚至紅了眼。
燈亮讓岑知遠略微不適,無意識地閉了幾下眼睛,撞進岑致森看著他的目光裏。
沒有奚落沒有嘲諷,卻比這些更讓他難受。
他拚盡全力想要爭奪的東西,是這個人輕易就能得到的。
到了最後他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被打回原形,依舊要承受這個人高高在上的俯視目光。
不平心緒激烈起伏糾纏,他被酒精灼燒過的腦子愈發不清醒,湊得岑致森愈近,試圖想要看穿對方。
直至香水的後調躥入鼻尖,不是女人身上的甜香,是完全不同的雪鬆沉香,摻雜了岑致森本身的氣息,讓這個味道更顯凜冽。
岑知遠一個激靈,理智回籠,驟然鬆手後退開,跟他拉開了距離。
岑致森終於開口,沉聲提醒他:“爸已經說了還是會把你當成他兒子,他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麽?”
岑知遠垂下的眼睛藏起了情緒:“嗬。”
房門闔上後感應夜燈也隨之熄滅,岑致森又獨自在黑暗中站了片刻。
剛才燈亮的一瞬間,岑知遠看向他的那個眼神始終在眼前,揮之不去。
他莫名也有點想抽煙,揣在褲兜裏的手摸了一下煙盒,還是算了,轉身進了房間。
第4章 最大麻煩
和寧家人見麵的時間安排在第二天中午,岑知遠下樓時岑致森剛把岑勝禮送上車,回頭看到他:“你跟我一起坐後麵那輛車。”
岑知遠一句話沒說,抬步走去後頭,拉開車門。
兩分鍾後,岑致森也坐進來,示意司機出發。
“一會兒表現得正常點,別讓人看笑話,爸也會擔心。”岑致森提醒道。
岑知遠靠進座椅裏,闔上眼慢吞吞地說:“我是人不是機器,你是在強人所難。”
岑致森轉頭,瞥見他沒什麽血色的臉,皺了下眉,沒有再說。
岑知遠身上還有隱約的煙味,昨晚半夜岑致森起床看到他又在樓下花園裏抽煙,那會兒已經淩晨三點多,岑知遠獨自一人被涼夜籠罩,腳邊落了一地的煙蒂,他手裏還夾著煙,煙頭的火星不斷明滅,是黑夜裏唯一的一點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