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岑致森去姥姥姥爺家回來,帶回了很多那時不好買到的國外零食,其中就有一種芒果味的軟糖跟這解酒糖味道很像,他當時吃了兩顆,明明還想要,因為旁人一句“那都是你哥的你好意思一直拿嗎”,在岑致森問時故意說不好吃,把糖扔了回去。

再後頭他去國外念書,在超市裏發現了那種糖,每天都去買,直到徹底吃膩不想再吃了,便覺得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岑致森的東西不過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顆糖下肚,腦子裏似乎確實暈得沒那麽厲害了,寧知遠自嘲想著,岑致森的東西,其實還是有點用處的。

岑致森接了個電話,開口直接叫對方名字:“寧哲。”

聽到這兩個字,寧知遠的心神斂回來些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麽,岑致森語氣平和地叮囑他:“你不用理她,她的事情別去沾,她要是再跟你說這些,你就說要問過我再拿主意,爸睡下了你也回房好好休息吧,明早我讓管家安排車送你回去。”

寧知遠還在想著岑致森這些話的意思,通話已經結束,岑致森回頭瞥向他,像是看出他聽到了,隨口說:“寧哲今天回家看爸,天晚了就留宿在家裏了,許嵐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拉著他說了些有的沒的廢話,以為他什麽都不懂,想要拉攏他。”

寧知遠聞言輕嗤:“她也真不怕外人說閑話。”

岑致森淡淡“嗯”了聲,顯然沒將這些自以為是的小伎倆放在眼中。

車子平緩地行駛在夜色中,安靜片刻,寧知遠忽然道:“我以前倒沒發現,你還挺懂做個好哥哥的,寧哲是不是很信任你?也是,畢竟是你把他找回來的。”

岑致森再次回頭,他和寧知遠之間隻隔了一個扶手箱,寧知遠側身靠著座椅,腦袋像是貼到了他肩膀旁,寧知遠自己卻還無知無覺。

視線在他臉上多停了幾秒,岑致森說:“至少他會認真說‘謝謝哥’。”

寧知遠重新閉了眼,笑了:“好吧,我自愧不如。”

“別說話了,”岑致森提醒他,“閉眼睡會兒吧。”

寧知遠在半夢半醒間腦袋更往下低了些,發絲蹭到岑致森的肩膀上,不再動。

岑致森盯著他發尾至襯衣領口處露出的那截脖子看了片刻,白皙修長,流暢的弧度,線條很漂亮。

他移開眼,也靠進座椅裏,闔目養神。

二十分鍾後,意識到車子停車熄火,寧知遠很快從睡夢中抽離,睜開眼,已經到了他住處的小區門外。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轉了轉脖子,想到要跟岑致森說聲謝,又想起這人之前的話,頓覺意興闌珊,隨便揮了下手,推開車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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