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還沒有完全決定。”

寧知遠靠進沙發裏,輕出一口氣,眼神難得有些黯然。

老同學打量著他,忽然道:“你這副樣子,不說我還以為你失戀了。”

寧知遠一愣,手指撐著下巴笑出了聲音:“怎麽可能。”

“你去照照鏡子自己看看。”對方堅持說。

寧知遠搖頭:“你少拿我尋樂子了。”

陪人喝了杯咖啡,又打了兩局台球,老同學接到老板的電話,工作上的事出了點意外,得趕回去處理,隻能先走一步。

寧知遠跟人說了再見,看看時間還早,獨自留下來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推杆,消磨時間。

隔壁桌後頭來了人,聽到聲音寧知遠回頭看去,兩張桌子之間有扇琉璃屏風,隻能看到對麵人朦朧的影子。

不過隻聽說話聲他幾乎立刻就認出來了,隔壁桌的是岑致森,和湯詩琪的哥哥湯書傑。

寧知遠知道湯書傑也是這間俱樂部的會員,之前在這裏碰到過幾次,至於岑致森,他跟湯書傑是死黨,一起過來玩算不上稀奇。

上次岑致森離開時說“下回見”,這半個多月寧知遠去過岑家別墅兩回,但沒再見過這人,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到。

他沒打算現身,來這裏是為了消遣放鬆,不想添無謂的應酬。

岑致森也很久沒出來玩了,難得有空的一個周末下午,和老朋友相約,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好像不怎麽在狀態,”湯書傑將球推入袋,看向他,“最近還這麽累?你那個便宜弟弟滾蛋了,你不是應該開心,一切皆在掌控,萬事無憂?”

岑致森摸了一下自己的球杆,不太喜歡湯書傑的用詞:“我跟他做了二十幾年兄弟,我那個弟弟金貴得很,哪裏便宜?”

湯書傑翻白眼:“你怎麽不說寶貝得很呢?”

他壓根不信,隻以為岑致森在說反話。

岑致森倒從沒在他麵前說過寧知遠的不是,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們兩兄弟合不來,一山不容二虎,岑安內部那些事情,他又不是沒聽說過。

“你要這麽想隨你。”岑致森和湯書傑換手,說這句時臉上沒有流露過多的情緒,或許是調侃,看著又有些不像。

不等湯書傑問,他俯身彎下腰,長腿一前一後擺出姿勢,襯衣袖子挽起露出肌肉結實漂亮的小手臂,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扣住球杆,擊球的瞬間,他瞥了湯書傑一眼,一擊擊出。

“砰”一聲響,目標球應聲落袋,白球隨後還將洞口湯書傑的球撞開了。

“喂!”湯書傑不滿,剛才那一眼岑致森分明像在鄙視他,“這球我做了半天了,你一下給我撞開了,有沒有搞錯啊?”

玩兒而已,這人怎麽還來勁了?

岑致森沒理他,眼皮子都沒抬,繼續擊下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