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遠走他鄉找回自我隻是借口,隻有他自己清楚,他那時已經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幸好,他在將要溺斃前,又握到了另一塊救命的浮木。
——他的哥哥,對他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他早知道岑致森喜歡男人,困惑過、不理解過,唯獨沒有想過在他們的關係轉變以後,岑致森會不露聲色地打上他的主意。
他並不排斥,甚至慶幸竊喜,他和岑致森之間,終於不再是他完全處於下風,如果這就是岑致森想要的,他樂意配合。
玩曖昧於他而言有如信手拈來,那些進退拉扯、你來我往,全在他的計算之中。
還不夠。
想看岑致森為他失控失態,失去冷靜,隻是這些而已,還遠遠不夠。
“談戀愛的感覺當然是酸澀又甜蜜,再加一些牽腸掛肚,還有身體上的欲望,隻要看到那個人,就忍不住想和他擁抱、接吻、上床。”
女人說著:“小岑總經歷過一次就懂了。”
寧知遠慢慢摩挲著手中的打火機,輕聲說:“是麽?”
和岑致森上床,他大概率得做下麵那個,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牽起唇角:“如果對方隻想跟你上床怎麽辦?”
“啊。”女人一時語塞,倒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太易得到的也多半易膩味,那就讓他欲罷不能、食髓知味好了。
寧知遠沒有了說的興致。
愛情這東西終究還是離他太遠了點,他隻是想要那個人眼裏有他、隻有他,無論是什麽意義上的。
後頭女人先一步離開,他獨自在海邊看夜景、吹海風,直到夜沉,喧囂歸於寧靜。
回去的路上已鮮能碰到人,路燈的光影和婆娑樹影交織,隨著不知哪個方向來的風一起擺動,寧知遠隻覺自己的心也飄飄浮浮的,直到他看到岑致森。
那個人就在前方的棧道上,那株灌木邊等他。
寧知遠停步,抬眼望去。
岑致森的身形高大,佇立在光與影的分割處,便顯得他的眼神如同能蠱惑人心,看向自己。
再之後岑致森走下了棧道,走近過來。
“去了哪裏?”
聲音貼近麵前時,寧知遠回神,嘴角有了笑:“你還沒睡呢?”
“去了哪裏?”岑致森又一次問。
“剛出去走了走,碰到了老相好,”寧知遠說話時,直勾勾地看著岑致森,“她邀我去她房裏,我去了,我們上了床。”
岑致森先是蹙眉,盯著他的眼睛,沉默了幾秒,側頭貼至他頸邊嗅了嗅。
寧知遠沒動,始終與他視線糾纏。
“騙子,”岑致森低聲說,“你身上沒有別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