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進來的飯菜放在一旁,從熱氣騰騰到完全冰冷,他一碰未碰。
後頭寧知遠靠在沙發裏睡著了,腳還疼著他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鎖,還做了夢。
夢裏也是岑致森,年少時的岑致森、現在的岑致森,一遍又一遍地跑過那個巷口,而他躲在那堵牆背後,一直窺視著那個人,不知道怎樣才能真正走出去,坦然麵對他。
恍惚睜開眼時,夢裏反覆出現的人就坐在他身前,正在看相機。
岑致森翻著寧知遠拍下的這些照片,他沒想到寧知遠拍出來的自己是這樣的,那些無措和焦慮在寧知遠的鏡頭裏如此真實。灰蒙蒙的畫麵又像代表了拍攝人的心境,鮮豔的亮色浮於表麵,底色始終是寂寞無聲甚至灰敗的。
寧知遠之前說攝影家都得對自己鏡頭裏的東西投入感情,拍出來的畫麵才有靈魂,岑致森原本不屑一顧,但是現在他看著這些照片,忽然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寧知遠當然不是攝影家,但寧知遠拍出來的東西確實讓岑致森在這一刻,仿佛窺見了他的內心。
那或許並非單純地捉弄和好玩。
寧知遠看了眼腕表,快九點了。
岑致森聽到動靜回頭,寧知遠轉了轉脖子,偏頭看向他:“你工作處理完了?”
“為什麽不吃飯?”岑致森問他,“全都冷了。”
“忘記了,”寧知遠稍稍坐起身,“你叫人拿去熱一下,現在吃吧,你吃了嗎?”
“也沒有,”岑致森說,“剛跟人開完會。”
“這麽辛苦啊,周六晚上加班開視頻會,”寧知遠笑他,“岑總遇到了什麽難題,需不需要我給你出出主意?”
“是碰到了些麻煩……”岑致森隨意說了說,是岑安的出的一款遊戲在海外遭遇山寨版,對方是印度的一間遊戲公司,做出的東西基本就是照著岑安的產品抄的,先一步搶佔了岑安的海外市場,岑安已經在當地的法院提交了版權侵權訴訟,輿論戰也打上了,效果卻不如預期。
“當地法院以證據不全各種理由為借口,將開庭日期一拖再拖,給他們機會把東西改頭換麵,好高價找買家盡快脫手,到時候這個官司能不能勝訴都不好說。”岑致森解釋。
寧知遠聽明白了:“岑安來做這個買家呢?”
“我倒是想買,”岑致森說,“人家不願意賣給我們。”
寧知遠:“多給錢也不賣?跟錢有仇嗎?做這種山寨遊戲的,總不能還能對自己公司有什麽特殊情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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