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遠:“你想談戀愛?”

岑致森:“有機會是想試試。”

他的語氣很自然,寧知遠有些懷疑,看著他,像在確認他這話裏的可信度。

岑致森肯定道:“真的。”

心頭那點驚訝稍縱即逝,寧知遠沒有表露出來,也不再問了,擱下已經空了的杯子,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很晚了,睡覺吧,明早還要工作。”

岑致森便也作罷,已經說好了下周末,先讓寧知遠自己好好想想也無妨。

之後他扶著寧知遠起身,送他回房:“你的腳注意點,這幾天就別到處亂跑了,有事讓別人去辦,在辦公室裏待著就行。”

“知道,”寧知遠不怎麽在意,“也沒那麽誇張,已經比昨天好多了。”

岑致森:“別掉以輕心,還是得養好了。”

說著話,進房門他伸手想開燈,被寧知遠忽然伸過來的手按住手背,寧知遠抬手推了他一把。

岑致森靠到牆上,寧知遠的身體貼過來,氣息湊近:“岑致森。”

岑致森扶住他的腰:“別亂動,小心點。”

寧知遠哼笑:“裝模作樣。”

岑致森的手隔著襯衣在他腰上按了兩下:“不是說睡覺?”

“我剛忽然想到的,”寧知遠說,“這電影現在看跟小時候看感覺不一樣的地方。”

岑致森:“哪裏不一樣?”

“那些偷情的片段,小時候你擋著我的眼睛不讓我看,我也看不懂,”寧知遠邊說邊笑,“現在倒是看懂了,不過我覺得電影裏是在胡扯,因性生愛本來就是個偽命題,不然我得愛過多少人?能生愛的前提是一開始就心懷鬼胎,你覺得呢?”

他說話時吐息的熱度直往耳朵裏鑽,岑致森側過頭:“嗯,也許吧。”

寧知遠看著他的眼睛,黑暗中隻能看到眼瞳深處那一點微弱的波動,證明這個人確實不是心如止水的。

並非他的錯覺。

呼吸交錯,將近半分鍾的時間,誰都沒有出聲。

寧知遠看岑致森,岑致森也在看他,任由他將自己看穿。

寧知遠終於按開了頭頂的燈,若無其事地退開身。

岑致森沒表現出什麽,將他扶上床,叮囑他好好休息,又說了幾句話,幫他關了燈離開。

關門聲響起,腳步逐漸遠去後,寧知遠獨自在黑暗中坐了片刻。

岑致森的反應其實超出了他的預料,他以為不可能的成為了可能,多麽荒謬。

似乎他和岑致森的關係,已經逐漸滑向了某種不可控。

一開始,他隻想要那個人看到他、在意他,但是現在這份在意也好像徹底變了質。

寧知遠忽然有些想笑,他也的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