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應該是你似乎發現了被人跟蹤,那人沒用,膽子還小,照片發給我說不敢再拍了,後來我又花更多的錢雇了別的人。”

寧知遠一張一張地翻著那些照片,每點開一張都能說出背後的故事,他始終盯著電腦屏幕,沒有去看岑致森此刻的表情。

“你是不是在想,我就是個變態偷窺狂?可能吧,不過我也沒拿你的照片做什麽,就看看,一開始就隻是想看看我那個哥哥他每天在做什麽,沒有了我給他添堵添麻煩,他是不是過得特別開心,他是不是忘了還有我這個不討喜的弟弟。

“誰叫我一個人日子過得實在太寂寞了點,總得找點什麽樂子不是?我也知道這樣不好,我就跟個瘋子一樣一邊偷窺著你一邊唾棄自己,甚至做出自殘行為強迫自己不去關注你,但是我做不到。”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自言自語,壓抑的表象下藏著的卻是瘋狂。

“知遠,”岑致森皺眉,想要打斷他,“別說了……”

“為什麽不說,”寧知遠慢慢擺弄著鼠標,“不是你非要我說的?現在又不想聽了嗎?”

他繼續說著:“還有這幾張,你那時是不是在跟別人談戀愛?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喜歡男生、你是同性戀,一開始我確實挺高興的,原來你也是個變態,你比我還惡心、無恥,你是個同性戀,你竟然是個同性戀。

“不過很快我又高興不起來了,我不理解,為什麽我才是你親弟弟,你在別人麵前笑得那麽開心,卻連個笑臉都不肯給我?

“原來是弟弟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別人說得對,是兄弟也不可能一輩子親密無間,多的是反目成仇的親兄弟,我這個跟你一年見不了兩次麵的弟弟,在你心裏又算什麽呢?”

“知遠!”岑致森的聲音提起,“不是這樣,不是你想的這樣。”

他的手按上寧知遠的肩膀,然後是後頸,跟先前在那教堂外時一樣,強迫寧知遠抬頭看著自己。

寧知遠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近似沒有波瀾,眼尾卻曳出了一抹紅,像每一次他喝多了以後。

“不是這樣那是什麽樣?”

寧知遠問他:“岑致森,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呢?過去這二十幾年,你有在意過我哪怕一絲一毫嗎?”

“你在冤枉我,”岑致森提醒他,“你說我不肯給你笑臉,明明每一次都是你先變臉,是你跟我鬧別扭,我甚至不知道你在生氣什麽,當初你執意要一個人去美國,我怎麽問你都不肯告訴我原因,我要是真的不在意你,根本一開始就不會問。

“你以為每次我跟爸去美國看你是爸帶我去嗎?不是,是我想見你,我怕你看到我不高興,才和爸一起過去,但是那次你莫名其妙又發脾氣把我趕走,要不是你生日那天我問你,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那麽做的原因,你總是因為別人遷怒我,知遠,這對我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