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那些圖冊上抬頭,對上麵前岑致森的眼睛:“那是不是說即便是認定的愛情,也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岑致森沒有立刻反駁,而是問他:“你覺得呢?”

寧知遠靜靜看著他,輕聲道:“我不覺得一定找不到,至少我已經找到了,哥,你就是我的另一半,不管我們原本的關係該是什麽,但如果命運注定了我會被創造出來,便也同樣注定了我會遇到你,你就是我的生來一體,所以我渴望你、渴望成為你,之前我一直遺憾自己永遠變不成你,其實我根本不必變成你,因為你本就是我生而注定的另一半。”

“知遠,”岑致森長久地凝視他,“你是在跟我告白?”

“是,我在跟你告白,”寧知遠說得堅定,“哥,我愛你,你說你一直都愛我,我也一樣,我愛你,從來都在愛著你。”

他的告白並不轟轟烈烈,在這樣的寒夜裏、異國巷道不知名的小店中,像隨口說出的一句稀鬆平常的話,卻比任何鄭重其事的儀式更讓人心動。

岑致森聽懂了,這是寧知遠的告白,唯一隻給他的告白。

他們是一樣的,無論當年現在,無論親情愛情,始終在愛著彼此。

岑致森:“所以現在,是愛情嗎?”

寧知遠:“是。”

是愛情,在這一刻,沒有任何疑問。

岑致森點頭:“知遠,你確實不需要成為我,你說我是你的另一半,那麽同樣的,你也是我的另一半,我愛你,絕不是退而求其次。”

他也看過寧知遠說的那本書,很早以前就看過,那時他對愛情不排斥不向往,沒遇到過能讓自己的動心的人,便覺得愛情這東西可有可無,看書時更生不出多少感觸來,唯一隻記得其中的一句話,——愛始於我們對一個人的印象開始詩化的那一刻。

從前他不知真假,但在老家祖宅的那一夜,當他站在那扇窗邊,看到坐在香樟樹下的寧知遠,腦子裏忽然冒出那些詩意的風花雪月,那時他便確信,他愛上了寧知遠,那就是愛情。

如果一定要用柏拉圖的愛情理論來論證,也許是從那一刻起,他停止了尋找,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他命中的另一半。

“我知道。”寧知遠說。

他也早就知道,岑致森的愛情,從來不是假的。

岑致森低聲笑了:“知遠,想不想做點瘋狂的事情慶祝一下?”

寧知遠正有此意。

和店裏紋身師仔細溝通過後,才開始。

黑色荊棘與火玫瑰纏繞,自岑致森的左側胯邊蔓延至寧知遠的右側腰後,當他們緊密擁抱、身體相貼時,紋身的圖案會拚成完整的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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