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遠平靜反問他:“你們一家人難道不是?”
“說什麽呢你?這裏都是姓岑的,隻有你一個外人,真沒看出來啊,你以前不是最不服森哥的?現在連他的馬屁也要拍,還真是能屈能伸得很。”
寧知遠目光越過他,看到了前方走近過來的岑致森,揚了揚下巴:“你家兄弟,你自己教訓。”
旁邊人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回頭看清楚來的是誰,眼珠子亂轉,模樣頗為心虛滑稽。
岑致森卻連個餘光都沒分給他,隻有一個字:“滾。”
寧知遠頓時樂了。
等人灰溜溜地走了,岑致森上前,問倚著身後柱子姿態比剛才更懶散的人,“你在看戲?”
“是啊,看戲,”寧知遠痛快承認,“你說的,讓我把他們當唱戲的,碰上了就給我唱一出。”
“好看嗎?”
“一般般吧,沒什麽意思。”
岑致森點點頭:“確實沒什麽意思,剛吃飯時呢,在想什麽?”
“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好像也不一定對,”寧知遠說著笑了,“奇怪得很,為什麽爸和你都是正經人,怎麽會有一家子這樣的親戚?別爸跟他們其實也沒什麽血緣關係吧。”
岑致森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刻接話。
寧知遠意識到什麽,頓覺新鮮:“不是吧?難道真被我說中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岑致森解釋道,“爺爺奶奶其實是爸的叔叔嬸嬸,我們親爺爺奶奶去世得更早,爸被爺爺奶奶收養後一直很感激他們,所以爺爺奶奶去世後爸在這邊混出了點樣子,就把二叔他們都帶來了這裏,這些年也一直想方設法幫襯著他們。”
但升米恩、鬥米仇,人心總是難以滿足的。
寧知遠聽完卻問:“為什麽我之前不知道?爸告訴你不告訴我?”
岑致森:“我是長子,家裏的事他都會跟我說。”
寧知遠撇嘴。
“知遠,爸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岑致森說,“隻是我們小時候他工作太忙了,加上那個時候媽去世,他也很悲痛,所以忽視了我們,你不要怪他,他其實很疼你,姥姥姥爺不喜歡你,他後麵就不讓你去姥姥姥爺家了,其他人說的那些話,他聽到了也會嗬斥,但你知道二叔他們那些人的,一直就那樣沒改過。
“之前知道你的身世後,他其實也很不好受,猶豫著不知道怎麽跟你說,當時拿到那幾份鑒定結果,爸還流了眼淚,除了小時候媽去世那次,我從沒看他哭過。”
“……我知道。”寧知遠歎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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