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遠搶在岑致森前頭回答,隻說了岑勝禮工作忙,他從小就和岑致森相處的時間更多,至於他在岑家這些年受過的委屈,隻字未提。nn

岑致森幾次話到嘴邊,猶豫再三還是算了。

從寧家出來,已經是傍晚。

“現在去掃墓估計來不及了。”坐進車中,寧知遠看一眼腕表,五點多了。

“明天再去吧,”岑致森發動車子,“爸叫我們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寧知遠點點頭,靠進座椅裏,目光轉向車窗外,有些疲憊。

岑致森放慢車速,不時回頭看他。

“你專心開車,”寧知遠提醒道,“別看我了。”

“為什麽不跟你爸媽說實話?”岑致森問他。

“什麽實話?”寧知遠說罷便明白過來,“沒什麽好說的,都過去的事了,難不成還跟小孩子一樣找他們告狀嗎?說給他們聽隻會讓他們更自責難過而已,算了吧。”

岑致森:“真不說?”

“不說,”寧知遠搖頭,“我爸媽同意我們的事情就夠勉強了,要是讓他們知道那些,說不定就改主意了。”

寧正和孫曉清同意了他們的事,雖沒有明著說,到底妥協了,即便他們並不樂意。

比起那些不能理解、難以接受的事情,他們或許更不願失去寧知遠這個才認回來的兒子。

“還是心情不好?”雖然是疑問句,岑致森卻說得篤定。

“有點,覺得挺對不起他們的,”寧知遠說,頓了頓,問他,“哥,你說我倆是不是罪孽深重,讓爸和我爸媽都這麽為難失望?”

岑致森:“你自己覺得呢?”

“可能吧,”寧知遠看著車窗外灰蒙蒙又開始下雪的天,片刻,又笑了,“算了,罪孽深重就罪孽深重吧,下地獄也有你陪著一起。”

“嗯。”岑致森沒再說別的,開著車子駛入雪霧裏。

回到岑家已經快六點,停車時岑致森忽然道:“我是不是沒跟你說,爸離婚了。”

寧知遠目露驚訝:“真的?”

“就前幾天的事情,”岑致森說,“錢給了不少,她畢竟為爸生兒育女、跟了爸這麽多年,不過這次確實觸到爸的底線了。”

他倆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許嵐功不可沒,他們自己無所謂,岑勝禮卻生了大氣。

當年娶許嵐進門就不是岑勝禮的本意,喝多後的一個錯誤,對方又懷了孕,隻能負起責任。

寧知遠唏噓道:“當年我回國時,爸另娶小媽,家裏多了新的弟弟妹妹,你也在外頭有溫柔鄉,剩我一個人,那時我就覺得,自己根本是個多餘的。”

“不是什麽溫柔鄉。”岑致森無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