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蔡尋念盯著蕭玉案手中的杓子,吞了口口水,“我們趕上開飯了?”
“快了,”蕭玉案道,“你們去前院等著。顧樓吟,幫我切點蔥。”
聽到蕭玉案後半句話,沈扶歸和蔡尋念不約而同地收回了邁出的腳步。黎硯之奇道:“你們不走嗎?”
“不走,”沈扶歸興致勃勃道,“我們要留下來看樓吟切蔥。”
坐在屋子裏,風雪是沒了,但依舊冷得夠嗆。蕭玉案端來羊肉清湯,見沈扶歸四處張望著,問:“你找什麽呢。”
沈扶歸道:“你們屋子裏不燒炭的嗎?”
蕭玉案道:“有暖玉為何要燒炭?”
三位客人一時語塞,無法反駁。蔡尋念虛弱道:“對不起啊,我們沒有暖玉,是我們的錯。”
“啊,”蕭玉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都忘了這事了,你們等著。”
有青焰在手,暖玉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蕭玉案每人送了一個,蔡尋念登時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黎硯之問:“少尊主,顧公子,你們恢復得怎麽樣?”
蕭玉案挑眉,“我們看起來像恢復得不好?”
黎硯之笑道:“那就好,尊主可以放心了。”
酒足飯飽之後,幾人說起了正事。
雲劍閣雖然沒了青焰,盤古山一城的魂魄也被刑天宗端了,但邪物古鏡仍然在顧杭手上。近日丟失魂魄的人有增無減,修真界人心惶惶,風聲鶴唳,大家都擔心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雲劍閣決心讓刑天宗替他們背這口黑鍋,聲稱失魂症的肆虐乃蕭渡一手策劃。現下各大宗門大致分為三派:其一,唯雲劍閣馬首是瞻,雲劍閣讓他們向東,他們決不向西;其二,以玄樂宗為首,堅信沈千雁所言雲劍閣真麵目的宗門;其三,便是百花宮那等,不偏向任何一方,也不想惹禍上身。
沈扶歸遞給蕭玉案一份名單,“這是我姐姐親手寫的。”
蕭玉案一看,道:“上麵什麽都沒有啊。”
“蕭公子別急嘛,這種機密的東西哪能輕易被人看見。”
沈扶歸拿出長笛,吹奏了短短一曲,名單上這才顯現出字跡。“這些宗門都是自己人。”
蕭玉案粗略地掃了一眼,道:“差不多了。”
沈玄樂自信滿滿,“再多給玄樂宗一點時間,我們能遊說更多的人。”
顧樓吟道:“不可。”
“啊?”沈扶歸道,“為什麽啊?!”
蕭玉案道:“時間拖得越久,雲劍閣手上的魂魄越多,除非我們能查到他把古鏡藏在哪裏。但有了青焰的前車之鑒,顧杭怎麽可能再掉以輕心。若我是他,肯定會將古鏡隨身攜帶。而且,人越多,走漏風聲的可能性也越大。”蕭玉案思索了一番,問:“雲劍閣待玄樂宗如何?”
蔡尋念道:“上回我們在玄樂宗演了一出後,雲劍閣應該是信任我們的。”
蕭玉案招來青焰,點燃名單燒燼。“我覺得,是時候了。”
黎硯之忿忿道:“我也不想再拖了。現在刑天宗人手一把青焰強化過的武器,還怕殺不了雲狗?!”
蕭玉案問:“我哥是什麽意思?”
“尊主想誘雲劍閣主動來襲,可雲劍閣和個老王八似的,怎麽戳都不動。”
蕭玉案道:“說不定雲劍閣也想刑天宗去他們的地盤上打。”
蔡尋念問:“在誰的地盤打重要嗎?”
“當然重要啊,”沈扶歸道,“防守的那方可以以逸待勞,提前布好各種陣法。”
蕭玉案若有所思,“或許,我們可以找一個既不屬於刑天宗,也不屬於雲劍閣的地方。”
顧樓吟抬眸看向沈扶歸。
沈扶歸一愣,“什麽意思?”
蕭玉案揚起唇角,道:“你們在這等我,我去去便回。”
蕭玉案去了趟書房,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兩封信。他將其中一封交給黎硯之,讓他交給蕭渡;另一封給沈扶歸帶回玄樂宗。
沈扶歸問:“信上寫著什麽啊,我可以看嗎?”
“可以,”蕭玉案道,“等你回到玄樂宗再看。”
蔡尋念打了個哈欠,看向漆黑的窗外,道:“已經這麽晚了……師兄,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蕭玉案道:“外麵雪挺大的,你們明日再走吧。我這還有兩間空房。”
蕭玉案翻出兩床新被給客人們鋪上,看到沈扶歸和黎硯之進來,隨口問了句:“你們睡一間房?”
沈扶歸臉一紅,“當然啊!你想什麽呢,我和師妹還未成親,怎能在一起過夜!”
黎硯之拍拍沈扶歸的肩膀,“做得好,兄弟!沒有成親能睡一起嗎,那是下賤,是饞人家身子!”
蕭玉案慢吞吞道:“倒也不必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