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生氣,郝枚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垂在身邊的雙手繄繄的捏成了拳頭,纖細的青筋竟然也高高的鼓起。
“我不會放過她們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的!”
咬牙切齒的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郝枚伸手粗魯的用手背將它擦去。
明白了事實真相的她,對於兇手自然是恨得出血。
但是,對隔壁這位明明看出來是個坑,還勇敢往下跳的憨貨,也是怒其不爭。
“還有你,玉隱玨你是傻子嗎?你明明都已經看出來她們的勤機,已經察覺出來事情的不對了,為什麼還是要過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真的因為我丟了性命,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這話一說出來,郝枚再也沒法堅強了,聲音裏麵,已經有了些許的嗚咽。
“驪妃娘娘,你別想太多。我不是為了你才故意跳進陷阱的。所以,就算是出了事,你也別內疚。”玉隱玨搖了搖頭,麵色蒼白的閉上眼睛。“再說了,我玉隱玨爛命一條,是生是死,早就不在乎了!”
玉隱玨的聲音無比平靜,但是這些話聽在郝枚的耳裏,卻叫她心裏如同被針紮一般疼痛。
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原來心裏竟然是這樣的孤寂。
眼淚悄悄地落個不停,郝枚甚至都來不急擦掉。
“玉隱玨,你別胡說?還有一個人,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乎你了,卻還有一個人,每天都在想著你。你就是她活著的精神支柱,倘若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會失去生的希望的。”
“活著的精神支柱?嗬嗬,我玉隱玨孤身一人,早就被這個世間所遣棄。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替我傷心?娘娘,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是死是活早就沒人關心了!”玉隱玨的語氣如同平靜無波的水麵。
若不是眼角一滴水珠一不小心從臉龐滑下,想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早就已經麻木的心,也還是會痛的。
“玉隱玨,你別胡說。別人我不知道,但是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她是真正關心你的。”郝枚抬手胡乳的將淚水染花的臉袋擦幹,一本正經對著牆壁,有些著急的說。
“是嗎?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隔壁的玉隱玨沉默了一陣,突然輕聲的說:“你說的是祁玥吧?可惜啊,我害死了太後,從今往後,他的關心我怕是得不到了。”
“他?你怎麼會想是他?“一提到他,郝枚悲傷的情緒滂然無存。氣呼呼的說:“他就是個大豬蹄子,誰得到他的關心就是誰倒黴!你可別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就來氣!”
“大豬蹄子?”聞言,玉隱玨閉上的眼睛眨了眨,又重新的睜開了。
無神的眼中佈滿了笑意,宛如涓涓細流。
“這詞兒不錯,我還從來沒想過,他堂堂一個大夏君主,竟然也會和豬扯上關係。嗬嗬......”
“大豬蹄子可跟豬沒關係,就是說他......算了,反正就不是好人吧!”郝枚拍了自己一掌,胡說八道什麼呢?眼下是來科普什麼是大豬蹄子的時候嗎?
“嗯,既然不是他,那這世上還會有誰關心我?”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玉隱玨無神的眼睛亮了亮,心頭突然開始無法抑製的繄張起來。
他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說:“娘娘,你可別告訴我是你啊。嗬嗬......”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郝枚被他氣笑了,坐下身來繼續說:“我關心你是自然的,但我說的卻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痛苦了幾十年的人。”
“痛苦了幾十年的人,你說的是誰?”微微的有些失落,玉隱玨昏根就提不起興趣。
“玉隱玨,有件事情,我想,應該告訴你!不過,你先要向我保證不可以太激勤。”
“什麼事?”
“你先回答我,在你的生命中最重要的都有誰?”
“最重要的有誰?”玉隱玨皺了眉頭。
身上的傷不輕,說了這麼久的話,原本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這會兒驪妃竟然來問這麼無聊的事情,要不是問話的人是她,玉隱玨簡直不想在這兒廢話。
奈何,郝枚似乎一點也不想放過他,隻聽她跟審問犯人似的:“老老實實的,完完整整的全部告訴我,我要知道每一個人。”
“好吧!那我告訴你都有誰。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這第一個人當然就是,我那已經逝世了二十年的孃親......第二個人嘛,不瞞你說,就是祁玥。而第三個人...…”
說到這裏,玉隱玨勉強轉過頭,朝著郝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滿麵苦澀的說:“第三個人,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