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他現在一聽見深山兩個字,心裏都會不由自主的布上一層陰影。
“參將大人,屬下已經把話帶到了。沒什麼事的話,現在就要回去複命了。”通訊小兵抱了抱拳,見參將不說話,有些低落的轉頭就走。
改道有危險,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若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隻能勉強從那山脈深處走。
過,是肯定能過的,但是參將知道,隻要一上那條路,那麼士兵就一定會有折損。
自己的兵自己疼,他也是從小兵一步步走來的,他可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兵連戰場都沒上,就在半道中,莫名其妙的犧牲。
想到這裏,他的心就一陣生疼。
大嘎子昨天不是就差點翹辮子了嗎?
好在他運氣不錯,遇見了醫術非凡的先生。
可眼下,自己的兄弟們還能這麼好運嗎?
還能遇見他們命中的貴人嗎?
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下意識的,就轉頭看向了郝枚。
郝枚:......你瞧我做什麼?我又不會造橋。
咦?造橋?
郝枚心頭不由得一動,說不定還真的有點辦法。
“參將大哥,那河水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你能帶我去看看嗎?”郝枚朝著參將眨眨眼睛,小聲的說。
“這......”參將的神情一動,抬眼朝著通信小兵的方向看了過去。
軍營裏的規矩,各營之間的士兵不得亂走亂串。
但眼下這不是情況特殊嘛。
不光郝枚想要去瞧瞧,就連他自己,也不甘心的想要上前打探打探。
隻是他的身份放在這裏,再加上一個營的士兵也不能群龍無首,他著實是不方便離開。
於是,在沉吟了一小會兒之後,他看向了大嘎子。
見狀,大嘎子自然是連忙湊了上來。
隻見參將湊近了他的耳朵,小聲的吩咐了幾句話。
大嘎子連連點頭,時不時的,還抬頭看看郝枚。
郝枚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樣子,多半也是能猜到。
於是也不著急,交叉著雙手抱在胸前等著,直到二人交談完畢。
“先生,你就放心的跟著大嘎子前去瞧瞧。記住,一定要小心。這小子機靈,有他帶著,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你一定不可以亂走知不知道,要是被皇上抓住了把你當成竊聽機密的細作,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救你。”參將謹慎的交代道。
“嗯,你就放心吧!我會小心的。”郝枚笑了笑,心道要是皇上真的抓到了我,才不會當我是什麼細作。
隻是你不希望我被抓到,我更不希望自己被抓到。
說完話,郝枚連小茹都沒有帶上,便跟著大嘎子小心翼翼的朝著河邊的方向去了。
他們的這支隊伍,總共不過萬餘人,即便郝枚所在的營是在隊伍的最後麵,要走到前頭去,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隻是一路上,他們二人為了避開巡邏士兵的眼睛,一路上躲躲藏藏的,還專門挑了稍遠一點的山路,輾轉了大半個時辰,才總算聽見了水流聲。
“大嘎子你聽,河流就在前麵。”郝枚的眼睛一亮,有些開心的說。
“是啊,先生,你先等一下,我前去看看有沒有人。”大嘎子細心的說。
“嗯!”郝枚點點頭,目送大嘎子的背影朝前走去。
“嘿,先生,這兒沒人,你趕緊過來吧!”
很快,大嘎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聞言,郝枚連忙動身,快步朝著前方走。
終於看見前方湍急的河流了,郝枚的心裏著實是有些訝異。
這河流並不是太寬,目測也就七八米的距離。
按說要過河並不是太難,隻是那底下波濤滾滾的河水就有點嚇人了。
看那流速,那深不見底的架勢。
郝枚終於明白皇上為什麼寧願下令改道也不願意士兵們上前冒險。
這河水別說是人踩下去,就算是頭大象下去,定然也會被立刻衝走。
這樣的河流,不建橋是絕對過不去的。郝枚咬了咬牙,慢慢的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關於橋梁設計的書籍。
“先生,這裏的水可真是大啊。就連我這號稱浪裏小白條的水性,也不敢下去浪!”大嘎子搖了搖頭,感概的說。
“先生,你看好了嗎?看好了咱們就趕緊回去吧!這一帶都是皇上衝鋒營的兵,要是被逮到了,就不是打一頓鞭子那麼簡單的了!”
一邊說,大嘎子一邊轉頭征求郝枚的意見。
可是一回頭,剛剛還站在自己身邊的郝枚卻憑空消失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