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和你一起走吧!”
郝枚: ?
“不止是你一個人擔心皇上,我也是的。眼下咱們這兒的情況比較穩定,別的縣城又遭了災,我去看看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參將看著滿臉問號的郝枚,微微笑著說。
哦!
原來如此!
有了參將的加入,這一路上要順利得多。
加上小茹和大嘎子,四人騎著馬快速的奔走在官道上。
路上來往奔走的,幾乎都是受災的民眾,瞧著一張張麻木愁苦的臉,郝枚的心中一陣疼痛。
“啊!”一聲慘叫傳來,郝枚當即就勒停了馬。
循聲望去,隻見發出慘叫的地方已經圍了一群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郝枚連忙翻身下馬,獨自擠進了人群中。
“啊!好痛,好痛!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就要出來了啊!”人群中間,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躺在地上。
盡管她全身上下看起來狼狽至極,但那從塵土後麵透出來的鮮亮顏色,也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身份不凡。
於是,有些顯然想幫手的人們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富貴人家是他們招惹不起的,要是在幫忙的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自己就算是豁出了身家性命都不夠賠的。
盡管現在大家所處的境地都差不多,但是長時間形成的潛意識,也叫他們不敢上前。
“啊......救我,救救我......”悲呼聲還在繼續,當郝枚看見躺在地上的她時,身子底下已經流了一灘血。
頓時,郝枚的瞳孔猛縮。
這個時候生孩子,還真的是要命!
連忙蹲下身來,郝枚兩手上前,掰過她的臉說:“我來給你接生,待會我說什麼,你就跟著做!”
“你?你是個男人!男人怎麼能給我接生?不行!啊......好痛!”孕婦眼看著已經痛到痙攣了,但是在瞧到郝枚的胡子時,還是毅然地拒絕了她。
不光是這個孕婦,此時,站在周圍地人群,都對著郝枚指指點點。
“喂!你一個男人怎麼能給人接生?你這不是毀壞了人家的名節嗎?”
“是啊!你就算是讓她地孩子生下來了,但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她的孩子怎麼見人?我說你這人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哪裏是不懂啊?照我看他就是想占人家便宜!”
人群中,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但清一色的惡語之中,也有幾個善意的聲音。
隻聽他們說:“也不能這麼說吧!人家隻是好心想要救人。”
“沒錯,眼下這境況沒有辦法選,還是先把孩子生下來要緊,萬一人出了事就不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她一個女人的命,哪兒有名節重要?”
路人們的意見層出不窮,郝枚很想生氣,但是此時,她無論如何也氣不起來。
名節,是時代的產物。
的確,在這個名節比天大的時代,讓男人給自己接生,的確是他們所接受不了的。
於是,在心中歎了口氣,郝枚毅然伸手撕掉了唇上的假胡須。
“我是女人,裝扮成男人的模樣隻是為了出行方便,現在,可以讓我給你接生了嗎?”
“啊?她竟然是女的!”
“天呐!她扮得也太像了吧,我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
“既然是女人的話,那似乎讓她接生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人群中的爭辯聲音小了很多,大家都對郝枚投來了善意的目光。
躺在地上的女人早就疼得受不了,眼下見到郝枚是個女人,當即也放下了心。
於是,她哭喊著衝著郝枚說:“恩人,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他的爹爹和姐姐都沒了,求求你救救他,讓我給老段家留個後吧!”
聞言,郝枚的心頭狠狠一顫,像是被一把重錘錘過一般,軟得說不出話來。
隻見她噙著淚水的眼眸微微一笑,無聲的說:“放心!”
產婦已經大出血了,眼下必須盡快接生。
除了郝枚隨身帶著的手術刀,眼下她身邊沒有任何藥物。
郝枚心頭很急,但是產婦肚子裏的孩子更急。
隻見她放聲大叫著,腦門上的汗水在她滿是灰燼的臉上淌出了一條條的小溝溝。
“使勁兒!”郝枚掰著她的雙腿,仔細地分辨產婦的胎位和開指的情況。
因為出血過多,產婦現在看起來很虛弱。
再加上大叫泄了一部分力氣,產婦幾乎沒有辦法順利的誕下孩子。
人們著急,郝枚更著急。
此時,女人們圍成了一個圈,把產婦牢牢的圍在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