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枚實在是太困了,夢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咳嗽。
想要睜眼看看,但是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啊!
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
身邊的火爐真暖,郝枚不由自主地朝著火爐擠了擠。
然後,感覺到溫暖將自己緊緊包裹。
這才在夢中心滿意足地掛上好看地笑容。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身邊的皇上還在沉沉地睡著,郝枚有些心虛,連忙翻身下床。
也不知道睡著的時候有沒有人進來,要是看見自己跟皇上這麼躺在一張床上,不嚇死才怪。
吐了吐舌頭,郝枚湊近了皇上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幾乎兩天沒有進食了,肚子裏麵的東西也拉的差不多了。
現在就等著塗將軍的藥。
郝枚站起了身,打算出去看看。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床上的那雙眼睛睜開了。
“咳咳!”
“咦?皇上,你醒了?”郝枚回過頭,連忙湊了過去。
“咳咳......咳咳!”似乎是想要說話,但是一口冷空氣吸進去,皇上咳個不停。
“別急別急,來,先喝點水!”郝枚從桌上的水壺中倒了點水出來,剛一送到皇上的跟前,便想起來這兒的水不能亂喝。
於是,又連忙站起身跑到帳篷外麵去。
吩咐了幾聲,再回來的時候,皇上已經不咳了。
隻見他微微有些喘息,一雙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一時間,郝枚竟然有些窘迫。
“那個,皇上,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先生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朕好讓人去接你。”皇上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一聽,就叫人心生疼惜。
湊上前,郝枚輕輕的將他扶了起來,在他的身後放了一個靠枕,才讓他又重新靠上去。
“皇上是在怪我私自離開傷兵營?”郝枚低著頭,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已經不介意在他麵前暴露身份了,但現如今她依舊是以醫者和智囊的身份在跟他相處。
若是突然間告訴他自己是他的驪妃了,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話到嘴邊,郝枚倒有些膽怯了。
“先生不是軍中人,想去哪裏自然是由先生自己做主。我雖然是皇上,但卻沒有資格管到先生的自由。先生,你說是不是?”皇帝微微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
聞言,郝枚的心莫名的有點虛。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知道了什麼嗎?
怎麼聽起來每一個字,都像是有別的意思呢?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咬了咬唇,郝枚點點頭。
“皇上這話說的倒沒錯,想去哪兒是我的自由。”
“所以?”皇帝挑了挑眉。
“所以,現在來救治皇上是我的自由,不救治皇上,也是我的自由!”緊張之後,郝枚莫名的有些生氣。
聽他的語氣,像是在責怪自己似的,可是他憑什麼責怪?
腳長在自己的身上,要去哪裏,他原本就管不著!
聞言,皇帝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隻見他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先生說的沒錯,救不救都是你的自由,若是先生選擇不救的話,朕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先生,看來,還是朕的這座廟太小,容不下先生這一尊大佛呀!既然如此的話,先生這就離開吧!”
“你!”郝枚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這貨竟然說出這麼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話。
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委屈,心酸,全都一起襲來。
郝枚咬了咬牙,驀地站起了身子。
“皇上既然不需要在下,那麼在下離開就是!”
毅然轉身往外走,卻在靠近了帳篷門口的時候,都沒聽見來自身後的人的挽留。
難道他真的不留自己?
郝枚的心不斷往下墜,她的手已經抓住了門簾,隻需要輕輕一掀,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眼中的淚水不爭氣的滑下,郝枚一咬唇,就要跨出去。
“先生,你這是?”站在門口的士兵驚訝的看著郝枚。
此時,她還是一副男人的模樣,站在門口抹眼淚,這讓誰見了都以為要出事了。
於是,那士兵連忙伸手攔住她,緊張的問:“先生,你怎麼哭了?難道皇上他......”
“死不了!”郝枚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很是氣憤的伸手用袖子擦去了掛在臉上的淚水。
“啊?”士兵茫然的看看郝枚,再看看帳篷裏麵的皇上,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跟你們塗將軍說,皇上的病,按著我開出的藥方給皇上喝藥就好了。另外喝的水和吃的食物都必須重複煮開三次以上,才可以進嘴。”甕聲甕氣地說完,郝枚掀著門簾地手狠狠的一甩,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