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現在皇上的心裏不好受,郝枚也沒有堅持。
叫來了小茹給她交代一番之後,便轉身回去陪著皇上。
塗將軍已經領命下去了,隻剩下郝枚和皇上兩人。
“皇上,這件事,你有沒有懷疑誰?”郝枚小聲問道。
“你呢?你覺得是誰?”皇帝半躺在行軍床上,抬眼看著郝枚。
“若真的跟皇後有關,你會怎麼辦?”郝枚灼灼地看著他,麵色沉重。
跟別人,她可以輕鬆的說起這件事情。
但是麵對他,郝枚輕鬆不起來。
那畢竟是皇後,他的發妻。
一想到這裏,郝枚就覺得自己很被動。
若說不希望她受到懲罰,那一定是假的。
但若是說希望皇上重罰她,又有一點綠茶的嫌疑。
郝枚從不覺得自己是綠茶,是三。
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實在是無法將自己真正代入到這樣的情感裏麵。
看著她複雜多變的臉色,皇帝歎了一口氣。
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輕聲說:“驪妃,不管皇後會受什麼樣的責罰,都跟你無關。此事,若坐實了是她做的手腳,那麼不管她是皇後還是嬪妃,都是一定沒有活路的!”
“那你相信嗎?你相信是她做的嗎?”郝枚看著他,遲疑的問道。
想了想,皇帝淡淡的說:“沒有希不希望,我隻要事實!”
點了點頭,郝枚靠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的話題太過沉重,兩個人靠在一起,誰也沒有多說。
皇上醒來之後,養傷便容易了許多。
不過兩三天的光景,便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
這天天一亮,郝枚便來到了皇帝所在的帳篷。
“皇上,今天我要去查探水源,你要一起去嗎?”郝枚輕聲說。
“查探水源?”皇帝揉了揉眼睛,在看清了郝枚的臉後,拉著她狠狠的親了一口。
“好了,別鬧了。塗將軍在外麵等著呢,皇上,你要去嗎?”郝枚微笑著問道。
現如今,皇上已經好了不少,這段時間躺在床上沒有運動,對身體其實是沒有好處的。
不光她覺得不好,皇上也覺得躺得發慌。
現在得到她的準許可以起來走一走,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壓根就不用郝枚催促,皇帝一翻身,就起來了。
因為有了皇上的加入,上山的隊伍又龐大了一些。
郝枚看著身後跟著的浩浩蕩蕩的人群,覺得自己壓根就不是去找源頭水源有沒有什麼汙染,反倒像是去找人幹架似的。
無奈笑了笑,郝枚繼續往前走。
皇上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複,為了遷就他,一行人走得有些慢,幾乎是到了中午,才來到了山頂。
“皇上,娘娘,前麵有一個湖泊,便是咱們這兒最主要的水源了!”城守喘著粗氣說。
聞言,大家的疲累似乎都輕了不少,加快了速度朝前麵走去。
果真,沒有走上多遠,便見到一片蔚藍色的湖泊。
此處天青雲淡,若是沒有這一場災難,相信這個湖泊裏麵的水一定是極為甘冽清甜的。
可是現在,印入眼簾的是渾濁的湖水,和數不清的動物屍體。
隻見那些屍體有的漂浮在水麵上,有的腐爛在岸邊,發出一陣陣惡臭。
眾人一見這樣的景象,無不皺眉捂住鼻子。
隻有城守,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樣。
隻見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湖邊,對著水麵跪了下去。
“天哪,怎麼會這樣?多少年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象。這是天罰,這是天罰啊!老天爺,你是不想讓我們活呀!”
悲戚的大喊著,不過轉眼間,淚水已然布滿那張蒼老的臉龐。
“現在,你知道城裏麵為什麼這麼多人生病了吧!”郝枚皺著眉頭。
這裏的情況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娘娘,下官真的沒想到,這天湖會變成這樣。娘娘,城裏麵的人,喝的都是這兒的水,以後,還是隻能喝這兒的水。怎麼辦?這往後,我們應該怎麼辦啊?”
城守抹著眼淚,不過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看起來就像是老了不少。
“行了,你也別哭了。我想,不光是這裏,城裏麵還有一些地方,我們要去看看!”郝枚輕聲說著,麵色沉重。
“這裏的處理,就交給塗將軍了。塗將軍,你務必要讓將士們把這湖水裏麵的動物撈出來,然後用大量的生石灰水倒進去消毒。”說著,又轉頭過去看著城守說:“這段時間大家不要再用池子裏的水,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非用不可,也要過濾幾遍之後重複燒開三遍以上才能喝,知道嗎?”
“是!”城守點了點頭,麵色有些麻木。
“行了,事情雖然很糟,但也沒有糟到不可救藥的地步。要相信人定勝天,連皇上都在此處,難不成,咱們還挺不過來嗎?”郝枚柔聲安慰著,這時候,在眾人眼裏,她就跟披上了聖潔的光輝一般,叫人忍不住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