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斥責秀兒,可這時候,另一道焦急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霓兒,你怎麼樣了,怎麼那麼不小心,要是出點事可怎麼辦?”隨著聲音一起進入屋子的,自然是皇上和皇後。
雲霓無奈抬眼,得!這一下徹底不用問了。
見雲霓悶悶的不說話,皇上自然是不會怪罪他的寶貝女兒的。
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雙手拉著雲霓的胳膊就是一陣細瞧。
“怎麼樣了?沒受傷吧?聽說你掉到寮湖裏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掉湖裏呢?”
雲霓心情不好,即便問話的是自己的爹爹,當朝皇帝,她也很是不給麵子的沉默著。
心裏疼惜女兒,隻當她是受了驚嚇,一時間竟然都嚇傻了。
別說跟她計較有沒有禮貌了,就算此時的雲霓做出更加目中無人的事,想來皇上也不會計較。
郝枚看在眼裏,也隻是皺眉。
“怎麼讓公主就這麼待著?趕緊泡個熱水澡,太醫呢?怎麼還不來?”
現如今的郝枚,在宮中那是說一不二,隻要是她說的話做的事,就算是皇上都隻會順著,絕不會反駁。
聽了郝枚的話,秀兒連忙跪到了地上。
“回皇後娘娘的話,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公主殿下了。太醫也命人去叫了,想來很快就能到。”
皇上原本隻顧著關心女兒有沒有受傷,這下聽郝枚如此一問,才想起來這一茬兒。
滿腔的心疼頓時化作了怒火,朝著秀兒斥道:“什麼叫做想來快到了,他一個太醫,竟然比朕還要忙嗎?不僅僅讓朕等著他,還要讓朕的雲霓也等著他嗎?朕看那個老東西也是昏了頭了,簡直就是倚老賣老,既然沒用,也便不要吃著朝廷的俸祿了,趕緊的卷了鋪蓋混蛋吧!”
皇上也是氣急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因著女兒的病痛,連往常的修為涵養都不要了。
門外一個連滾帶爬的身影闖了進來,一進屋子,便會跪在地上不停地哆嗦。
“皇,皇上恕罪,微臣來晚一步,實在是因為聽說公主落水,沒及時救助,並無大礙。微臣想著……”
話還沒說完,便被暴怒的皇上打斷。
“並無大礙?並無大礙便可以怠慢了?連公主都可以怠慢,可想而知你這個老匹夫平日裏是怎樣的偷奸耍滑,恃才傲物。像你這樣的老東西,活著也是浪費皇家的糧食,來人呐,把這個混賬給朕拖下去,杖責三十,再打回原籍,子孫後代,永世不可為醫!”
沒想到當了一輩子的太醫,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柳太醫一口氣沒提上來,還沒等行刑的人走到,便‘咕咚’一聲,暈倒了在地上。
皇上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郝枚冷眼看著這一切,隻是搖頭。
“秀兒,先扶公主去沐浴!”
郝枚的話雖輕,但極為嚴肅認真。
秀兒見了太醫的下場,哪裏還敢怠慢,連忙伸手去扶雲霓。
雲霓的一雙眼睛,此時就差長到追風身上了,這下被秀兒半推半拉,也知道郝枚的意思不可違逆。
盡管心頭再不情願,也隻能先去梳洗。
雲霓的一舉一動,郝枚都看在眼裏。
見她出了殿門,才將注意力落到了追風身上。
“今日是你救了公主?”
“是!”追風抱拳低頭,毫無一絲拖泥帶水之色。
“你叫什麼名字?”郝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輕輕淺淺的問。
“回皇後娘娘的話,屬下追風。”
“追風?嗯!本宮記下了,你對公主的救命之恩,本宮會記在心裏的。此次你立下了大功,有沒有什麼心願,倘若有什麼想要的,本宮定會盡力滿足你的願望。”
“稟皇後娘娘,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能夠救公主是屬下的榮幸,實在不敢邀功。”在皇後麵前,追風自然是謙卑的。
郝枚點點頭,也不再客氣。
“那便謝謝你了,今日的事本宮也有所耳聞,你放心,所有的傳言都隻是傳言而已。你的忠心,本宮和皇上都知道,倘若往後有人對你指指點點,或是說出什麼不利於公主的言論,那便是和皇上作對,和本宮作對。”郝枚的這番話,自然是針對一路來時聽見的風言風語。
皇宮裏麵處處是眼睛,處處是嘴巴。
郝枚是皇後,耳目自然無比清明。
這些話,不僅僅是對追風說的,更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她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追風救人的事,她和皇上是認的。
侍衛占了公主便宜,碰了公主身子的傳言,便可以歇著了,如若不然,便是公然和皇上皇後作對。
和皇上皇後作對什麼後果,誰能不知道?
倘若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要緊,看看剛才柳太醫的下場,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