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茗經過昨天的一場大難之後,現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
小茹來到院子外,還沒進門呢,就聽見裏麵兩個宮女小聲的說話。
“誒,你說,這哲茗姑娘是不是太可憐了?眼下孩子沒了,二殿下看著對她也不上心,我瞧著啊,她當上二皇子妃的機會怕是沒了。”
“這誰知道啊,雖然她沒了孩子,但終究是二殿下睡過的女人,說不定二殿下還是惦記著她的好呢?”
“哎喲,若是真的惦記她的好,那就麻煩了。先前上官小姐不是也住在這兒嗎?那姑娘可是個火爆脾氣。眼下他們婚禮的事兒還不知道怎麼說呢,你說,若是她不依,一定咬死了要嫁給二殿下的話,那咱們的殿下要怎麼選?難不成一起娶進來?若是真的娶進來,這後院裏麵還不得整日的鬧翻了天?”
小茹皺了皺眉頭,宮裏麵最忌諱的就是這樣牆根邊的閑言碎語。
這兩個膽大的小丫頭不會不知道宮裏的規矩,可還是在這兒小聲的議論著。
吸了一口氣,抬腿就要進去打斷二人,卻在這個時候,又聽見了她們神神秘秘的聲音。
“哎哎哎,不過有件事情可奇怪了。”
“什麼事?”
“你瞧著,哲茗姑娘的肚子像是幾個月大?”
“這......我又沒生過孩子,哪兒知道啊。”
小茹抓住院門的手緊了緊,收回了就要邁出去的腿。
“我跟你說吧,從前我還沒進宮的時候,我們家就是開醫館的。我從前偷著看醫書的時候,就見上麵寫著若是婦人的肚子看上去有一點點的突出,便證明孩子已經滿三個月了。因為三個月以下的孩子不成形,就像是一個小小的雞蛋一樣,壓根就看不出來。”
“咦,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還看那些東西啊......”
“哎呀你先別嫌棄,你聽我說,三個月以後,婦人的肚子才能漸漸開始長大。看那哲茗姑娘的肚子,我估摸著那裏麵的孩子,怎麼著也得有五個月大了,五個月的孩子,你知道有多大嗎?”
“這,在人家的肚子裏麵,我怎麼會知道?”
“這麼大,像個小甜瓜似的。”
“小甜瓜?我的天,你還真知道啊?”
“那當然,你知道嗎?昨兒個太醫給哲茗姑娘治療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把孩子取出來。”
“什麼?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孩子保不住了嗎?我記得清清楚楚,太醫是這麼跟皇後娘娘說的。”
“是啊,我也聽見了,而且,昨兒個太醫走的時候,也說了孩子已經沒有了。可我記得醫術上麵說過,死掉的胎兒,是不可以留在婦人的肚子裏麵的。”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那,會不會是太醫已經把孩子給取出來了?”
“不可能,我處理的哲茗姑娘的血衣,壓根就沒有看見胎兒的影子。可是你知道嗎?最奇怪的是,今天我去給哲茗姑娘擦身子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肚子已經消下去了。也就是說,孩子的的確確是沒有了。”
“這......這就太奇怪了。”
“對啊,很奇怪是不是?而且我覺得,今天哲茗姑娘的精神也太好了些。你知道嗎?她今天跟我說話的時候,雖然聽上去有些氣短,但是我看她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真的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聽到這裏,小茹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再也顧不上聽牆根,她一伸手,便把緊閉著的院門推了開來。
“姑姑?”
小茹突然出現在二人麵前,把原本就緊張得二人嚇了夠嗆。
吞吞吐吐的看著小茹,二人緊張得手腳都沒有地方放。
“你們剛剛說,誰昨天處理得帶血得衣物?”
小茹冷聲問道。
“回,回姑姑,是奴婢。”長相高挑的一個宮女縮著脖子說道。
“帶我去,找出來。”
“啊?姑姑,你要那東西幹什麼,一點也不吉利。”高個子宮女說。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隻管找出來就是了。”
“哦!”高個子宮女被小茹一頓斥責,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下來。
“帶路!”小茹冷聲命令道。
宮女不敢耽擱,連忙帶著小茹便朝著外麵走去。
埋葬血衣的地方,是專程挑選在了地處偏僻的冷宮牆根處。
因著這個東西不吉利,又不能在宮裏私自焚燒東西,所以,這血衣隻能暫時埋藏在宮裏最陰暗,最冷清的地方,等到宮女能出宮的時候,再帶出去焚化掉。
這樣做的意義嘛,自然是想要把晦氣留到宮外去。
也好在有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在,小茹今天才能找到這身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