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險毒辣,和他那恬不知恥的娘親一起把持朝政。

皇上昏庸無能,隻對他們母子獨寵。

在長久以來的訓練中,郝帥那如同惡魔一般的形象早就深深的根植在哲茗幼小的心靈上。

對於,郝帥莫名的仇恨,也逐漸的成型,像個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在在營地裏的每一天,哲茗都幻想著,有一天能讓郝帥那個大惡人死在自己的雙手底下。

終於,機會來了。四皇子告訴她,讓她假扮受辱的女子,出現在郝帥的麵前。

她照做了,順理成章的住進了郝帥的府邸。

甚至在下人麵前,成了他們的主母。

哲茗小心翼翼地麵對著這一切地變化。

外麵的一切,對哲茗來說都是那麼的新鮮,但唯有一件事,是永遠都不會變化的。

那便是對郝帥的恨。

哲茗每天晚上入睡前,都會把郝帥的壞處拿出來想一遍,以便隨時提醒自己,這個看上去正義淩然的人,實際上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對這樣的魔鬼,千萬不可手軟,千萬不可動心。

可是,是什麼時候呢?

是自己依偎在他身邊,聽他指點江山的時候嗎?

是自己被他握住小手,輕聲噓寒問暖的時候嗎?

還是說,是在自己每天強迫自己對他加深恨意的同時,讓自己的心也悄悄地陷進去了呢?

哲茗伸手摸著自己地肚子,那個地方,若是真的有一個生命,該有多好?

可是,每當她放下防備,想讓自己偷偷地喜歡他時,四皇子地臉便會出現在眼前。

提醒著她,她是什麼身份,鞭策著她,她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哲茗不敢反抗,也從未想過要反抗。

她必須得按照四皇子的命令來做。

她要傷害郝帥,要將他打到深入十八層地獄一般的深淵裏。

所以,心底升騰而起的那一抹希望,那脫口而出的問話,也都是多餘的吧。

哲茗咬了咬唇,閉上了眼睛,沒有打算聽宮女的回答。

但她的聲音,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自顧自的跑進了哲茗的耳朵裏。

“姑娘,二殿下來過呢,可皇上生氣他沒有照顧好你,於是,便罰了二殿下去了皇祠。”

是麼?

哲茗黑羽一般的睫毛顫了顫,良久,才低聲的回了一個字。

“哦!”

“姑娘,二殿下還是關心你的,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養好自己的身子。你還年輕,往後有的時間懷上孩子。隻要二殿下還喜歡你,你的好日子便不會斷掉。”宮女乖巧的安慰著,一麵把禦膳房剛送來的燕窩羹從食盒裏端出來。

哲茗躺在床上,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好日子?”

“是啊,好日子,奴婢跟你說啊,咱們的二殿下最是謙恭有禮了,特別是對女子,連像我們這樣的低階宮女,他都沒有厲聲訓斥過呢。”宮女顯然很開心,將剛剛盛好的燕窩粥端到哲茗麵前。

哲茗坐了起身,一麵就著她喂過來的勺子喝湯,一麵心事重重的看著她。

“你跟我講講你們的二殿下,可以麼?”

“當然可以啦!”宮女歡喜的說著,對於哲茗的振作,顯得很是開心。

哲茗小產的鬧劇,隨著她身子的痊愈,似乎漸漸成了一個被眾人忘記的話題,隨風消逝了。

除了皇上的麵色心情依舊不好以外,其他的人,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上官悠容在宮裏受到的委屈,被人悄悄地走漏了出去。

眼下,右相的府邸中,像是麵臨著世界末日一般。

隻見數不勝數的傭人家丁站在大廳外麵,伸出腦袋小心翼翼地往裏麵瞧著。

屋子裏麵一片狼藉,右相就站在那狼藉之中,像一頭暴燥的獅子。

“他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待我的女兒。我要進宮,誰也別攔著我,我要進宮。我要去問問皇帝老兒,我這個三朝元老,在他的眼中還算什麼?從前,他還是皇子的時候,麵對我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好了,現在他長大了,他有本事了,就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是不是?這麼糟蹋我的女兒,他以為我上官家是這麼好欺負的?”

右相紅著眼眶,腦袋上的頭發亂糟糟的,哪裏還有平日裏一副儒雅大拿的樣子。

“老爺,你別太生氣了,仔細傷了身子。”右相夫人苦著一張臉,站在不遠處小聲的說著。

“別生氣,你叫老夫如何不生氣,那可是悠容啊咱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心肝啊。就送到宮裏去叫人家這麼糟踐?你,你看看你是個什麼樣子?你好歹是她的親娘,在你心裏,就沒有一點對於閨女的心疼嗎?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冷血,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你的真麵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