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上官家那丫頭也在一塊呢!那丫頭吵鬧,孤單倒是不會。”郝枚似無意說道。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隻見哲茗猛地提高了聲調,不自覺地大聲質問:“皇後娘娘你說什麼?上官悠容也在祠堂裏?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地,這怎麼行?”
聞言,郝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他們二人原本就有婚約,待在一起怎麼了?因著你的關係,上官家的丫頭傷心得很,正吵鬧著要回去呢。哎,現如今皇上也不容易,不光要顧念著孩子得感受,也要顧念著朝廷眾臣的感受。那右相的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能善罷甘休得了?為了這件事,皇上沒少焦頭爛額。我瞧著,那兩個孩子在祠堂裏麵相處得還不錯,若是能夠言歸於好,那才是最好不過得事情呢。這樣一來,皇上也不用為難,右相也不用憋悶了。而兩個孩子若是能夠按著之前打算的喜結連理,那便是喜上加喜了。”
郝枚說著,喜形於色,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哲茗跪在她的跟前,隻覺得她得話有如晴空霹靂一般。
怎麼?皇上沒有責罰上官悠容?
右相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跟皇上鬧掰,跟郝帥鬧掰?
自己做了那麼多,反而讓他們倆湊到一起去了?
一時間,氣憤,慌亂,傷心齊齊湧入心頭,哲茗抬頭看著郝枚,包在眼底的淚珠子總算是落了下來。
“皇後娘娘,怎麼會這樣,我這肚子裏的孩子剛沒了,他就,就......”
“傻孩子,你別想不開,咱們皇室的女子啊,哪個不是這樣?”郝枚微微的笑著,好言相勸。
“本宮知道,你和郝帥之間有情,但是,男子三妻四妾,原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身份低微,即便是嫁給了郝帥,也不可能做正妃,所以,上官家的丫頭會不會嫁給郝帥有什麼緊要呢?不管誰當正妃,你的身份都不會變的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孩子,郝帥怎麼可以和害死他孩子的女人在一起?”哲茗的口中發苦,雖說孩子是假的,但這也是她唯一可以倚靠的借口了。
倘若郝帥有心,這天殺的皇後有心,是不是也能夠阻止了這場不應該的婚事?
可是,哲茗顯然想多了,郝枚不會讓她安心,不僅不會讓她安心,甚至要用盡一切的辦法,讓她感到慌亂。
隻有她亂了,急了,她身後隱藏著的觸須才會伸出來。
隻有讓她們覺得事情在他們的控製範圍之外,才能讓她們不顧一切的出手。
郝枚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
隻見她深深的看了哲茗一眼,聲音雖輕,卻不失嚴厲的說:“哲茗,你須得知道,任何事情都應該以大局為重。你的孩子沒了是很可憐,但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到上官家的小丫頭身上去,誰讓你自己待在那兒不離開的?明明知道她是那麼個烈火一般的性子,還要去招惹她,你說,你是不是自找的?”
“我......”哲茗沒想到皇後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呆住了,愣愣的望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狀,郝枚的語氣軟了軟,輕聲說:“哎,我也知道,你失去了孩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自然,但郝帥和上官悠容這樁婚事的重要性我也全都對你說了,你自己,須得拿得準輕重才行。委屈是委屈的,這後宮裏的女人,有哪個不委屈?夜妃委不委屈?惠妃委不委屈?曾經被皇上趕出宮的女人委屈不委屈?還有太醫,侍衛,宮女,太監,哪個不委屈了?孩子,聽本宮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或許嚐試著接納,你才能擁有更多呢。”
郝枚慢悠悠的,把一番事先準備好的話說給哲茗聽。
一邊說,一邊細細觀察著哲茗臉上的神情。
郝枚看得清楚,說道別人的時候,哲茗的麵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可是剛好聽到惠妃的時候,哲茗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郝枚不知道這是她無意識地動作,還是有些心虛。
雖然不敢確定,但是對於惠妃,郝枚定然是會多用些心思觀察了。
話說到這裏,該敲打的也敲打得差不多了。
郝枚揚了揚手,示意小茹前來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