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茗走了一路，滿腦子的混沌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站在暮色細雨中，哲茗抬頭看著麵前筆力恢弘的牌匾。
滿是水珠的眉頭隴上煙霧，哲茗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惠妃的宮殿來。
究竟該不該進去？
站在雨中思索著，哲茗伸手打算敲門，可在手一碰到門上的銅環時，猶豫了。
惠妃，對自己會不會很失望，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腹中的孩子沒有了，就等於說最後一點籌碼都用光了，可惜不僅沒有將郝帥和右相的矛盾激化，甚至還讓他們之間的聯係比從前更加緊密。
想來，就算是惠妃，也不會想到自己這麼沒用吧？
計劃了這麼久，準備了這麼久，卻把事情辦得一團糟。
哲茗猶豫著，一想到惠妃將來看自己的眼神，便覺得無地自容。
細雨雖小，可站在雨中久了，身子也會被淋濕。
就在哲茗的衣裳幾乎要被淋透的時候。
“吱呀”一聲，緊閉著的殿門打開了。
哲茗有些意外，愣愣的看著從殿門內伸出來的一顆宮女的腦袋。
隻見她警惕的四下張望，瞅了好幾眼之後，才伸手將哲茗拉了進去。
“你站在這外麵作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惠妃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哲茗扭過頭去，才看見滿臉寒霜的惠妃。
哲茗不過見過惠妃一次，卻像是認識了很久似的。
可這樣一張寒冰冽峭一般的眉目，卻讓哲茗忍不住心驚。
“惠妃娘娘，對，對不起。”
哲茗垂下了腦袋，一張美豔的小臉生氣全無。
“行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惠妃嫌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長長的回廊盡管能擋雨，但這細雨是隨著風飄散的，即便是頂上有著澄藍的琉璃瓦遮擋，回廊的兩側，也免不了被雨水暈濕了幾分。
哲茗渾身濕透，自然是不在乎裙角被再一次的沾濕。
可惠妃不一樣，潮濕的裙角走上一步便會沾到她的腳上，讓她覺得難受的緊。
原本就煩躁的心情，瞬間更是如同悶了滿肚子的火星子。
小翠跟了惠妃多年，自然是個有眼色的。
匆匆抱了衣裳過來，給惠妃和哲茗換上了，這才讓退出屋子，關上了門，讓她們二人好好的在裏麵說話。
“娘娘，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哲茗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
一直以來，她都是組織裏麵最得力的，四皇子的誇獎，別人的奉承，讓她早就以為這世上的事，都能輕易辦到。
此次的失敗，的確是讓她大受打擊了。
惠妃瞪了她一眼，“是挺失望的！”
“對不起......”哲茗的頭更低了，聲音如同蚊呐，輕得自己幾乎都聽不見。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沒想到就算是孩子掉了，皇上也能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放過去，哼！還是我失策了。別看右相平日裏風光無限，可真正到了要和皇上較量的時候，卻這本般的畏首畏尾。那不是他最喜歡的小女兒嗎？受了委屈就這麼算了？不找皇上要個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