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眼下還在宮中的,就屬玉兒最年長,朕已經派人去找他了,第一個,就讓他來試試太子的毒吧!”皇上冷眼看著惠妃,像是隨口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怡然自得。
惠妃不敢相信的看著皇上。
半晌,才咬著嘴唇問道:“皇上,你真的忍心?”
“不要說了,朕沒什麼不忍心的!”皇上一甩袖子,徑自從惠妃身邊走過。
高高的龍椅,在九數階梯之上,皇上每向上一步,便離眾人更遠一分。
直到九步階梯走完,皇上一轉身,大馬金刀的坐在龍椅之上,眾人仰望著他,這才明白,天子就是天子,早就拋卻了尋常人的感情。
不論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別人的孩子,在他的眼裏,都不過是滄海中的一粒塵埃,壓根就不值一提。
眾人心中震撼無比,每一個人,都是朝堂上的老人了,可是從未有這樣一刻如此深刻的感覺到,皇上與他們的不同。
眾人齊齊跪了下來,求情的話說不出來。
因為大家都知道,求情沒用。
唯一能做的,便是臣服。
或許,隻有真凶站出來,才是唯一能救自己孩子的辦法。
一種很奇怪的心思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在各人的心頭。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能怪那個陰險狠毒的凶手。
皇上有什麼錯?
即便是心狠手辣,可是他是皇上,是萬民的主宰,即便他要殺的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半點生不出怨懟之心。
惠妃沒有同大家一樣跪在地上,她單薄的身軀站在原地,就這麼愣愣的看著皇上。
臉上說不清是悲涼還是解脫,隻見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皇上,一個字也不說。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太監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皇上放在椅把上的手驀然收緊。
“什麼事?”
“皇上,奴才在請五殿下的時候,遭到了他的抵抗,就在混亂之中,五殿下不小心掉進了寮湖。”
太監跪在地上,低垂的腦袋幾乎要挨到地板上。
“混賬!”皇上冷聲一喝,站起身來。
“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來人哪,拖下去,杖斃!”
皇上臉上的寒冰淩冽,幾乎隻要看上一眼,就能將人給凍僵。
沒人見過皇上如此這般凶殘的模樣,一時間,大家連交頭接耳都不敢。
隻能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守在大殿周圍的禦林軍得命,連忙上前,三兩下便擒住了跪在地上的太監,正要駕著他離開。
卻不想,這時卻被衝上來的惠妃給攔了下來。
“本宮問你,玉兒他怎麼樣?現在怎麼樣了?救上來了嗎?他有沒有危險?”
被擒住的太監看著惠妃,慘笑一聲:“惠妃娘娘,五殿下都要被皇上喂毒了,你還在乎他怎麼死嗎?有什麼區別呢?即便是救上來了,也不過是多活幾個時辰罷了。有什麼意義呢?”
“你怎麼知道沒有意義?你管我有沒有意義?你快說,究竟玉兒有沒有事,我的玉兒有沒有事?”惠妃似乎有些癲狂,雙手緊緊的拽住太監的衣領。
因著動作有些不管不顧,惠妃頭上精美的步搖掉落了一地,原本盤得精致美豔的發絲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胡亂的散落下來,叫她看上去顯得極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