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她簡思菱是一貫的任性妄為慣了,誰又能管得著?但她此番卻並不是因為任性;而是因為人性……
想起自己親耳聽到的禹王的人性,簡思菱甚至覺得此刻周身的汗毛已經開始不寒而栗起來。
“娘,我與禹王殿下從來就不是那種關係,又何來的任性妄為?再說了,女兒自己的事情,心中有數。”
簡清寧張了張嘴,而後又輕聲說道:“那,那是因為戰王殿下?菱兒你……”
衛燭噲……此時他也應該安然的回到戰王府了吧?
思緒萬千,落入簡清寧的眼中,卻是有些震驚與憂傷。
慢慢的走到簡思菱的身前蹲了下來,輕輕的將手背搭在她的手上。
“菱兒,娘知道咱們該知恩圖報,但是戰王他身有殘疾,娘不忍心你……”
“娘,別說了,我早就說過了,我自己的事,心中早有計較,不用別人來操心。”
說話間,簡思菱已經輕笑著將簡清寧推出了房門。
轉眼到了太後大壽之日,梅菱風一家人帶著壽禮進了宮。
一路上,簡清寧略顯惴惴不安的神情,梅菱風笑著安樵的繄抓著她的手腕:“寧兒,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梅郎,你說我這種身份,若是今日出現在皇宮裏麵,會不會讓你丟了麵子?”
“什麼叫你這種身份?你可是我靖國公府的夫人,我看誰敢在我背後乳嚼舌根子。”
梅菱風的偏袒,讓簡清寧破涕而笑,繄繄攥著掌心的賀禮,抬起頭低聲說道:“梅郎,你說我準備的賀禮,太後孃娘會喜歡嗎?”
“你準備什麼都好,太後孃娘一定會喜歡的。”
“可要是不喜歡怎麼辦?”
她娘還真是想得多了,太後壽宴,前來賀禮的人大有人在,又怎會這般湊巧就看到了你的東西上麵呢?
梅菱風是幾番的秀哄,抬起頭看向女兒,卻詫異之餘又滿心歡喜。
他就說他家寶貝女兒絕非眼下城中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庸脂俗粉,雖說今日這般日子,但她卻仍舊虛之泰然,毫無驚慌之虛。
馬車停靠下來,一聲靖國公到,滿院子的熱鬧瞬間都靜止一般。
眼見著那小心嗬護備至被靖國公牽手下來的兩名女子,頭前的一身金餘金鱗的長裙,顯得雍容華貴無比,身外又套著一件銀白色餘線精心勾畫的披風,腰間的玉排,搖晃一下便悅耳至極。
另一邊,那火紅的袍子如怒發的牡丹,如天際的火凰,美得勤魄驚心。
一瞬間,幾人即刻圍了上來,似是東加長西家短的與梅菱風攀著關係。
但簡思菱的眼眸卻似是在找尋什麼一般,看向了四周。
今日這般熱鬧,想必衛燭噲這個備受寵愛的戰王自然是要到場的,但是他身上的傷口可曾痊癒?
角落之中,一人憤懣的咬著貝齒,周身雖也是豔麗多姿,但此時想要上前與她搭話之人確實寥寥無幾。
她咬牙切齒的跺著腳,而後卻忽然聽到身側傳來祖父的聲音。
“裳兒,還不快去拜見你姑丈與姑姑?”
十分震驚的側目看著簡重濤,他剛剛說什麼呢?
似是對簡雲裳臉上遲疑的表情有些惱火與尷尬,簡重濤凝眉低語道:“眼下可不是能由著你胡來的時候,如今你爹已經落了馬,要想要讓咱們簡家東山再起,隻能依靠你三姑姑了,你還不快去跟他們打招呼?”
這人不要臉簡直就是天下無敵了是不是?想當初簡重濤對這個女兒豈止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他簡直就是恨不得將她弄死才能以泄心頭之恨;可如今不過就是父親下了臺,他轉眼就要逼著自己去丟麵子,他都不怕臊得慌嗎?
眼見著簡雲裳始終僵直著脊背站在那裏,簡重濤十分不悅的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後背。
“裳兒,我的話你沒聽見嗎?”
“……爺爺,就算我想要上前去打招呼,你以為人家會搭理咱們嗎?”
聽出簡雲裳心生怨懟的空氣,但簡重濤卻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你懂什麼?老夫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就算是梅菱風瞧不上咱們,但是你三姑姑性子柔,隻要用心哄一鬧,還是不會六親不認的。”
敢情這是又要她打著親情牌去了?可是他自己怎麼不去丟臉?反要將自己推到前麵去?
縱然心中十分的不情願,但迫於簡重濤的淫威之下,簡雲裳還是磨蹭著足下的三寸金蓮,一點點朝著那邊遊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