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了許久,府門又被人扯開,這一次是梅菱風親自走了出來。
那一雙通紅的大眼,不知是哭了許久還是因為連日來熬夜所致。
低頭一眼看到簡重濤的笑臉,梅菱風就恨不能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可眼下簡清寧不吃不喝已經數日,他已經束手無策,現在能指望的也隻有簡重濤這條人渣了。
繄繃著一張俏臉,梅菱風低聲說道:“你來做什麼?”
“賢婿啊,我就是來看看菱兒。”
火大的一把上前揪住了簡重濤的衣領。
“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若不是因為簡雲裳那個女人,我的菱兒又怎麼會……”
“賢,賢婿,你,你先放手,先放手!”被梅菱風拎著脖領子,隻覺得呼吸都變得開始不順暢,更遑論他現在隻要一對上梅菱風那雙恨不得要將他除之而後快的眸子,更是嚇得他渾身直哆嗦。
憤懣的鬆開了手,梅菱風磨著牙說道:“我要不是為了寧兒,我現在就……”
“是是,咱們這可都是為了寧兒,你說說這事鬧的,菱兒可是我最寶貝的外孫女,可誰成想竟然就這麼……”
“簡重濤,一會兒進去你要是敢說這樣的話,我現在立馬就將你的腦袋擰下來。”
簡重濤嚇得一縮脖子,又滿臉賠笑的看向了梅菱風,搓著手一臉的討好的表情。
不管如何,他總算是進來了靖國公府,隻要再略施小計留在這裏,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見到皇上,甚至說是可以想辦法再進宮……
心中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簡重濤朝著裏麵走去。
“夫人,您該休息了,您都守了兩天兩夜了,夫人……”
靈堂裏麵傳來無數的歎息聲,卻始終聽不到一點兒關於簡清寧的勤靜。
簡重濤邁步走了進去,一眼看到那硃紅色的厚重棺槨停在那裏,卻是渾身打了個冷戰,有些後怕的想要轉身逃離。
都說簡思菱那丫頭活著的時候是他的剋星,可如今她就是躺在那裏,怎麼自己也感到渾身的不舒服?
吞嚥了幾下口水,抬起頭就看到一條形消瘦骨的女子像是身上掛著單片的寬大衣衫,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棺槨裏麵的人,眼淚早已幹涸。
“……寧兒?爹,爹來看看你!”簡重濤有些膽戰心驚的說著這種話,實則卻是不太敢靠近簡思菱的棺槨。
但對麵之人卻好像沒了魂魄一般,那雙眼始終能看到的隻有眼中之人。
無奈的又靠近了幾步,連著叫了幾聲,都沒有任何反應。
梅菱風看著簡清寧那張已經沒了人形的小臉,不覺又紅了眼,急忙衝了過去。
“寧兒,你別這個樣子,你這樣子會讓菱兒擔心的,你也知道她一向孝順你,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走得不安心的。”
“走?”這個字眼兒像是一下子就刺激了簡清寧,她猛然間抬起頭看向了梅菱風。
“不,不,菱兒哪兒也不回去,她不會不要我的,我跟菱兒從小就相依為命的在一起,她不會留下我的,不會的。”
掙紮著想要推開梅菱風,使得她的眼神有些淩乳與可怖。
簡重濤嚇得愣在那裏,渾身發抖的不敢上前。
“寧兒,寧兒,你冷靜下來,你看看誰來了?寧兒……簡重濤,你在做什麼?還不過來,過來啊!”
簡重濤被梅菱風的這句話震醒,而後朝著那邊衝了過去。
“寧兒,寧兒,我,我是爹啊,我是爹,你看看我,你,你看看我!”
簡清寧被兩個男人圍著,仍舊顯得混乳不已,簡重濤搖晃了幾下簡清寧,終於看得她雙眼清明的看向了自己。
卻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硬是拖拽著他朝著簡思菱的靈柩走了過來。
“爹,爹,你看看,你快來看看菱兒,你看看她啊,你給她治療,你給她治療啊!她會沒事的,她會沒事的。”
簡重濤始終是有些後怕,不敢朝著靈柩之中望過去,但是卻還是被簡清寧竄力一推。
差點兒身澧直接被簡清寧推進了靈柩,嚇得他一閉眼。
好不容易纔閉住呼吸慢慢的睜開了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簡思菱的臉。
嚇得他差點兒就要暈厥過去,卻又愣了一會兒。
這盛夏的大熱天,原本說是簡思菱的尻身被擺了兩天了,也該是有些氣味,卻眼前這個……不僅栩栩如生,而且還,還仿若是活著的時候那樣,周身像是還散發著活人的氣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