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屬於自己管轄。公安機關隻能管轄法律規定的屬於自己管轄的案件,應當管轄的一定要管,不管是失職;不應當管轄的一定不管,管了就是越權。

所以,即便是在杜洲失蹤範圍內找到一些類似血液的東西,也未必有多大的意義。就算我們確定那就是杜洲的血,也隻能給我們接下來的尋找提供方向,而不一定能讓公安機關立案偵查。

但是不管怎麼說,有發現總比石沉大海好,而且這一點也印證了小羽毛在她的同學、師兄弟之間的號召力還是很強的。

我們一邊收拾東西,幾個人擠在韓亮那輛狹小的奧迪TT內趕往現場,一邊打電話通知大寶也同時趕往現場。畢竟,大寶對杜洲更加熟悉,說不定會有我們想不到的觀點。

一路上,我們都在抱怨韓亮這個身高180釐米的大個子,為何要買這麼個小車,連坐下我們四個人都費勁。韓亮則一臉委屈,說是自己私車公用,還得被數落。

畢竟不是刑事案件案發現場,所以沒有那麼大的陣仗。但是遠遠地,我們就聽到了哭聲,備感納悶。走近一看,發現曲小蓉正坐在地上哭泣,而大寶正蹲在她旁邊一米之外,和她說著什麼,身邊還有一個穿著單警裝備的年輕警察。

我有些不滿大寶,走近他把他拉到一邊,說:「大寶,你怎麼直接把她帶這裏來了?這裏啥也說明不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大寶一臉委屈,說:「這兩天休假,是夢涵要求的,她讓我騰出時間來陪曲小蓉找杜洲。所以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倆正好就在附近。」

我無奈地攤攤手,走到「現場」旁邊,感激地朝年輕警察點點頭,然後蹲在地上觀察著這個被民警發現的可疑的地方。

「這是個什麼地方?」林濤站在我的身邊,觀察著周邊的環境。

「這裏距離汽車站已經有兩公裏了。」民警說,「算是一個偏僻的地方,但是居住在附近的拆遷戶也不少,所以又不算特別偏僻。再往東走一百米,就是神仙山了。」

我知道,神仙山雖然也算是一個公園,但是因為植被茂密、缺乏管理,所以並沒有市民真正地把那裏當成公園。公園是敞開式的,什麼人都能進去,也沒有門衛和監控,但是平時卻少有人跡。這裏的命案倒是很少,來這裏自殺的倒是不少。

「所以這個巷道,平時也很偏僻?」我剛問完,就有兩個人騎著助力車從我的背後掠過,好奇地看著我們。

「不太偏僻。」民警啞然失笑,「這個不好說,是很多人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但也有很多時候是沒有人經過的。」

我點點頭,看著這一片被民警發現的「血泊」。

這一攤「血跡」已經幹了,麵積大約是二十平方釐米。我打開勘查箱,用棉簽取了一點「血跡」,用聯苯胺實驗測試了一下,是陽性。

「是血跡。」我說,「取一些送鄭大姐那裏,做個DNA檢驗。」

聽我這麼一說,曲小蓉的哭泣聲又大了起來。

「不過,即便有了DNA數據,又怎麼能確定是不是杜洲的呢?有杜洲的DNA樣本嗎?」我看向大寶和曲小蓉。

曲小蓉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詢問,繼續哭泣,而大寶則茫然地搖搖頭。

「別哭了。」我有些不耐煩,「首先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人血,說不定是有人在這裏殺雞殺鴨呢!其次,即便是人血,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杜洲的。最後,即便是杜洲的血,這麼點出血量也不至於死人啊!你哭什麼呢?」

聽我這麼一說,曲小蓉好像被撫慰了,抽泣著說:「我剛才來的時候,在血的旁邊,看見一隻鞋子,那就是杜洲的鞋子。所以……所以,這血肯定是杜洲的!鞋子裏應該有杜洲的DNA吧?秦老師,這麼多血,真的……真的不會死人嗎?」

我大吃一驚,這個弱女子居然有生物檢材的檢驗知識,知道鞋子裏是可以做出DNA數據的。不過,我轉念一想,曲小蓉畢竟和大寶在一起那麼久,從大寶的學生階段到工作階段,那麼她耳濡目染獲取了這種知識,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現場還提取了杜洲的一隻鞋子,那麼這攤血是杜洲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要麼,就是杜洲傷害了別人。

「沒有立案,能做檢驗嗎?」陳詩羽問。

我搖搖頭,說:「不過可以先做出結果,不出鑑定報告,至少對我們的尋找有明確方向的作用。」

說完,我在血泊的周圍細細看了起來。不出我所料,這一處血跡果然並不是孤立存在的。在血泊旁邊不遠處的牆壁上,彷彿有一些噴濺狀的血跡。血跡的高度在一個人高的位置。按照我對杜洲的印象,如果這處血跡真的是從他身上噴出來的,那就應該是在他頭部的位置。我的心裏暗暗打鼓:如果是身體其他部位破損出了這麼多血,並不會致命。但如果是頭部受傷,流了這麼多血,可就不一定了。畢竟顱腦損傷的致死率還是挺高的。

不過,很快我又踏實了一些。

因為林濤在血泊旁邊的垃圾中,發現了一些紗布,甚至有些紗布上還沾著血跡。如果是受傷後還有人包紮的話,那麼就說明受傷當時杜洲並沒有危及生命,而且得到了醫治。所以從發現血跡到發現紗布,可以說預測有明顯的改觀。

又勘查了一會兒,確定這塊地方沒有其他可疑的物品了,我們決定收隊。

「幾處血跡和紗布,還有曲小蓉發現的杜洲的鞋子,一起送DNA室進行檢驗比對。」我說,「可惜現在沒有立案,無法調動警力資源。不然,對神仙山公園內部,以及神仙山附近進行搜索,或者對120出警記錄以及附近的各家醫院進行調查,很有可能就找到杜洲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