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燕都故人
「這怎麼好,還是不勞煩神尊了,小神不敢當啊。書趣樓()」水無垢做著最後的掙紮。
顧夕墨佯怒,冷著臉,一字一頓說道:「你得常來。」
「……」水無垢再仔細看這人,才發現那眸子裏的深邃和老謀深算與墨之林一模一樣!
「好……我常來給你打報告就是了……」水無垢一臉無奈,有幾分愣神,硬生生將話挑明。
「……」顧夕墨無言以對,旋即又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有勞神君了。」
「不客氣,應該的。」水無垢一臉汗顏,這兩兄弟實在是一母同胞,連威脅人的手段都是一樣的!
從墨祭殿回來後,水無垢不免有些憂心忡忡,看著放在桌上那滿滿一箱子的仙丹,又想著墨之林那副心比天高,噲冷腹黑的作風,眉頭更是鎖得繄。
「奇怪,明明是兩兄弟,怎麼阿林要去魔界待著?看顧夕墨這樣子也不像是薄待他的呀!莫不是阿林嫉妒哥哥了?」
想到這裏水無垢搓了搓手臂,想著墨之林的確是個善妒的,或許正是因為顧夕墨這麼優秀,所以他才躲得遠遠的吧!
正嘆息著,又忽然想起自己去墨祭殿的目的未達到,於是扶額麵帶苦惱:「水無垢啊水無垢,你這記性怎麼越來越差了?」
「罷了!我一個法力地位都卑微的司命星君,就算知道了顧夕墨的名字為何在惡人簿上又如何?一樣無能為力。管不了就別管了吧!」
水無垢翻過身去,覺得有些困,正值秋日,他更是容易犯困。
睡夢裏,一道白光從天而降,溫潤氤氳的薄霧將那光團裏的仙女遮掩得朦朧,水無垢隻能聽見溫柔低沉的一道聲音,輕聲朝他喊了句:「無垢。」
「蒹葭……蒹葭!」水無垢每次想要看清那張臉都會醒來,夢裏片刻時光,於他而言卻像是過了三年五載一般,每一次醒來,他都要惆悵許久。
此刻月光已經從被打穿的一麵牆透進來,清冷的月白色朦朧的灑在兩株塵緣果嫩綠的葉片上,折射出朝露般晶瑩的光來。
水無垢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掀開被子下床去,蹲在那修葺得十分精緻的小花圃前,愛憐的樵摸著兩株塵緣果,輕聲呢喃:「蒹葭,我方纔又夢到你了。聽阿林說,蒼帝已經出關了呢,明日我便再去找他索要引魂玉,我一定能找到你的,你再等等我。」
水無垢目光哀傷,慘白的月光傾灑在他挺立的鼻尖,混著他撥出的寒氣,形成一道朦朧的薄霧,散開,又跌落在塵緣果的葉片上,形成細細的一層露珠,滋養著他的心上人。
天明時分,水無垢站在鏡子前,仔細看著鏡中人。
那淩厲的眉峰下一雙眸子深邃,眼角畫著邪氣的紅尾梢,披散下來的青餘讓原本六分成熟的臉龐顯得更加老沉,那一身內襯為暗紅色的彼岸花款衣服外又加了薄薄的一層黑色紗衣,於是整個人看上去猶如暮靄沉沉,像極了老謀深算的妖魔。
「蒼帝,你欠我的人情也該還了。」
水無垢話音十分清冷,長眉梢微微往中間聚攏,好看的眸子閃爍寒光,他滿意的勾起一抹冷笑,旋即趁著清寒的天色朝蒼帝所在的寂遠山去。
一路上是極盡蒼涼,群山連綿不絕,卻草木不生,沙塵漫天。
水無垢心頭也甚為荒涼,他是記得一清二楚的,蒼帝為何要受罰來這寂遠山,還不是因為兒子不爭氣,闖下大禍。
不過一想起蒼帝的兒子燕山他倒是由衷佩服,燕山本是上一任司命,也就是繼任雲蒹葭之後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