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季如琢過的眼,讓蘇荷臉色發白僵在原地許久,回過神就轉身走人。

房門被撒氣似的重重推開,走廊外,西裝筆挺的秘書攜帶幾位家庭醫生靜候著,察覺氣氛不太對,一時都不敢主動進去。

蘇荷走了。

薑濃還有些恍惚,去看神色始終都很淡定的傅青淮,看著他重新倒了茶,遞過來,貼著唇邊,絲絲熱意也熏染醒了她:“如琢,他是要跟蘇荷分了?”

在她安靜養傷這幾日,顯然傅青淮和季如琢之間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共識。

見薑濃問,他倒是也不隱瞞:“季如琢怕你被蘇荷事後怪罪,叫我先別說。”

蘇荷那性子霸道慣了,多數時候是為了討季如琢的歡心,受了情愛的牽製,才收斂起大小姐的做派,這點上季如琢比誰都清楚。

薑濃肯答應不透露病情已經是萬幸,不想自己這點私事繼續去為難她……

“他都病成這樣了,還要想這麽多。”

薑濃低著頭,垂著的長發掩蓋住了她大半張側臉輪廓。

傅青淮站在身邊,修長精致的手溫柔的揉了揉她腦袋:“蘇荷的姻緣不在傅家那張名冊上,季如琢不過是借此,想點醒她,切勿繼續淪陷在他這裏。”

薑濃心思通透,又怎麽會在這件事鑽牛角尖。

她知道,季如琢的病無論能不能救治,或者是治好了可以活幾年,都不該自私的讓蘇荷這樣的天之驕女卷入進來。

*

這一夜。

薑濃在傅家老宅全程盯著家庭醫生給傅青淮上藥,季如琢本意不讓她過問私事,便生生壓下一切情緒,就真的沒有去問半個字。

而藏月會所那邊,蘇荷氣勢洶洶的直奔了頂樓私人藏品室。

這次無人敢用這裏是小季老板的禁區去阻攔她,因為她像極了殺紅了眼的模樣,以及,還帶了四個黑衣保鏢來的。

連林樾舟都貼著牆角避著,生怕多說一個字,就被砸了場子。

蘇荷踹開門進來時,引入顫抖視線的,是季如琢白衣長褲的身影站在雕琢精美櫃子前,用質地的手帕極愛惜擦拭著他的古董鍾擺。

側顏的輪廓映在暖色光裏淡雅又柔和,轉過來時,連神色都是靜的。

蘇荷對視上他,胸口的委屈就瞬間湧入,壓過了那股燒心般的憤怒:“你好本事啊,從傅氏的家族子弟給我費盡心思挑了十多個適婚人選,膩我了?連招呼都不打?”

季如琢已經早料到她會來,削瘦卻修長的手繼續擦拭古董,音色很淡:“你我早在契約時間結束就沒了關係,蘇小姐是不是忘了?”

契約一解除,是她還霸道的佔有著他身邊位置,死活不走。